第二十四章：五块钱够踢几次？

警察审疑犯，用什么听说这样的词眼啊...

　　林嘉迤现在正难受着呢。

　　说实话，就她本人而言，实在是不喜欢脸上笑嘻嘻心里狗东西这样的表现方法的。

　　不过，呆在身旁这位捉摸不透的男子身边，她实在不得不，这样配合他。

　　就如同他生硬用“听说”这样的词眼，来配合她的“唠家常”审问方法一样。

　　简尧面色一变，缓缓抬起头来，张开了双唇，半晌之后才说道“是，我爸，的确是认识张海生。

　　玉儿姐的事，我也很遗憾。

　　不过，这件事难道跟张海生的死有关吗？”

　　楚栖迟翘起嘴角。

　　平日里向来喜怒不浮于表面，面相早已是习惯的平静冷肃的人，突然有了丰富的神态。

　　如果不是现在的处境说一声欣赏两个字不合适。

　　林嘉迤估计自己也有可能跟对面坐着的简尧一样，神色纠结地看着面容带笑的楚栖迟...

　　欣赏一番...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好笑，“简先生，你说，这审犯人，是我们警察的工作。但我们似乎没有义务，来跟你们都解释清楚？”

　　简尧下意识点头“是，确实是这个道理。”

　　“那么，你爸爸有没有跟你说过张海生的事...或者说，当年那件事，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楚栖迟忽然皱眉。

　　简尧犹豫了片刻，“我爸已经退休了，他当年同张海生，关系不算好。

　　我爹性子直，对舞台要求挑剔，剧本的东西到了舞台上，很多东西都要修改。

　　张海生也是个执拗的人，虽说当年他是助理，但实际上整日跟团排练的编方人员几乎都是他。

　　他们两人没少吵架....

　　但是，我爸在案发当日，可还在老家。

　　再说，他也确实没有足够的要杀张海生的动机啊....所以二位警官，这件事跟我爸没关系...”

　　简尧的双手不自觉地放置在了审讯椅两旁，缓缓摩擦着椅面，偶尔顿下双手使劲，将身体往上稍微抬起一些。

　　楚栖迟静静说道“简先生还没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

　　简尧瞪大眼睛“这...玉儿姐死的时候，我十五岁，虽说很多事都懂点，但记得当时第一次感受到身边有人离开....

　　就，就觉得她再也不会出现在舞台上了...

　　我小时候常往剧团跑，跟玉儿姐说的话虽不多，但她给我留下的印象还是挺深的。”

　　林嘉迤微笑道“为什么简先生觉得印象深呢，你当时还在读初中吧，十年前的事了...还记得清楚吗？”

　　简尧似乎陷入了回忆，缓慢说道“玉儿姐，比团里的很多姐姐话都少，但她常常带着温和的笑容，我爸爷说玉儿姐是个很好的演员。

　　她一到台上，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她诠释的每一个人物，仿佛本就应该是那样...

　　她自杀，懂事后，我才知道，其实她是一个很怕受伤的姐姐。

　　也没想到，那场剧，会对她的影响那么大...”

　　楚栖迟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波动，“你爸追求过玉儿。他也是玉儿的追求者之一。”

　　林嘉迤忍不住又在桌子底下给了楚栖迟一脚，这事，陈夜给的资料里可没有。

　　楚栖迟挑眉，侧眸，疑惑脸。

　　她今日，还是粗鲁上瘾了不成？

　　这五块钱，够她踢几次？

　　简尧脸色红白交加，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当初我爸与我妈早已和平分开，他虽然带着我，但我并不认为他没有追求自己喜爱女性的权利...

　　但是，就像刚刚说的那样，我爸他在老家，而且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他哪里还有那样壮年时候的心思啊。”

　　楚栖迟脸上闪过一分笑容“简先生同你父亲关系倒是良好。那想必玉儿一死，你父亲心中该是极为愤怒的。

　　我听说，这玉儿同张海生二人私下关系，团里很多人都清楚。

　　甚至这团里很多人都觉得，玉儿根本不是甘愿自杀，而是因为张海生诱导唆使了她。

　　这件事，不知道，简先生可知道？”

　　简尧张开嘴，半天没说出话。

　　最后似乎震惊异常，难以接受道“这么说，玉儿姐的自杀，是这...是张海生暗中的诱导？

　　可是，张海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时我虽是学生，但都知道玉儿姐在S市风头正劲，是剧院里最火的女演员...

　　他这么做，不是惹人厌恶，对自己也没好处吗？”

　　楚栖迟抿嘴淡笑“简先生看起来很惊讶，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的理由。

　　也是，毕竟你还未成年，虽说父子关系再好，但这样成年人的阴暗情绪，说给孩子听。

　　不是一个慈父所为。”

　　林嘉迤总觉得楚栖迟的笑，有几分怪异。

　　但要让他说哪里怪，她一时间还没想透。

　　简尧低着头，下意识伸出左手挠头，不解说着“以前或许不会告诉我，但是毕竟我现在也是成年人。”

　　楚栖迟淡淡说着“简先生，这送情郎这个剧本，道具准备是你在负责吧。”

　　见楚栖迟转移了话题。

　　简尧抬眸，老实笑道“是，都是我在负责。”

　　“那这送情郎，毕竟是古戏。

　　我想问问简先生，这戏里，是否有着兵刃利器的道具存在？”

　　简尧摇头“这刀，剧本里确实有。

　　在剧目里，不管是若世出村路遇山匪，还是百姓状告县丞官兵羁押罪犯，以及最后恩慈离世。

　　都是有着兵器相辅，不过，这舞台上的道具，大部分都是塑料与木头所制，根本没有办法充当凶器的...

　　而且，警察们已经搜索过我这里的道具了。

　　我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剧院里，家里也确实没有摆设道具的习惯..如果两位警官不信，还是可以再查查的。

　　毕竟剧院里人多手杂，我这话也不敢说太满了...”

　　简尧老老实实说着。

　　“那么，简先生认为，这剩下的四个人里，谁最有可能杀害张海生呢？”

　　咦？

　　怎么不唠家常了？

　　林嘉迤挑眉，她还以为，事情进展到这一步，这句话，算是她接下来的出场台词？

　　简尧一愣，“啊？可，我....我实在也不知道啊...这种事，不是应该你们...”

　　小心翼翼撇了坐在对面的一男一女一眼。

　　这事，不该是警察查吗？

　　问他，他多得罪人啊...

　　林嘉迤莞尔“简先生一直都很配合警方，也可以看出来，这几人中，简先生的动机最浅，毕竟是上一辈的恩怨。

　　所以，楚警官也是例行问话。

　　简先生若是想早点走，就说吧。

　　毕竟简先生的意见，也就是提供参考。”

　　面前的女警官似乎一直都很温和，也并没有为难过他。

　　简尧扣扣手指，想了半晌...

　　“月团长与张海生，面上看是相处和平，但实际上，二人几乎舞台下无交集...除了必要的应酬工作...

　　这，郭亮，因为角色问题最近同张海生的口角也很多...

　　我觉得可能会是郭亮吧...当初玉儿姐死了之后，他还在后台跟张海生打了一架。

　　我当时被吓了一跳，想凑过去看。

　　被我爸拉走了。

　　总之骂得挺难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