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侯卫营地。
“启禀大帅,春明门大开,太子仪仗出城!”
“报!太子在禁卫、东宫六率护卫之下,正向西而来!”
“报!左武卫未有异动,但高侃指挥右屯卫列阵,与左武卫对峙!”
……
一道道战报纷至沓来,营帐之内的尉迟恭如芒在背,额头上已经浮上一层细密的汗珠,于帐内来回踱步,搓手询问宇文士及:“太子果然出城,吾等该当如何应对?”
太子居然当真不顾危险出城,以这种极其强势的姿态迫使李勣做出抉择——归顺东宫,亦或是兴兵犯长安!
尉迟恭一贯沉稳,处事干练,得到李二陛下之信任与重用,然而此刻身陷各军交汇之处,一旦开战便首当其冲,实难冷静自持。况且谁也不知道李勣会否公然与太子决裂,万一李勣野心勃勃,必定命他率右侯卫冲击太子仪仗。若遵命行事,便一脚踩进“乱臣贼子”的深坑不可自拔,搞不好便身败名裂;若抗命不遵,大抵李勣第一道军令便是指挥大军从后掩杀……尉迟恭心头早已彷徨无措,只觉得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
宇文士及倒是坐得稳稳当当,安抚道:“敬德何必惊惶?稍安勿躁。事已至此,多想无异,等着看看李勣到底如何取舍吧,不过以吾之见,李勣大抵是不会开战的。”
他说得轻巧,只不过这般淡然处之却影响不了尉迟恭,军队是尉迟恭的根本,值此动辄遭受三军剿杀之时,如何冷静得下来?
尉迟恭心中极为不满,摊手埋怨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若非诸位于大云寺面对程咬金的步步紧逼如坐针毡,唯恐遭受剿杀,又何需将吾召唤过去,以至于违抗军令将李勣激怒,导致眼下之危机?先前你让吾暂且听命渡河驻扎于此,现在还让吾按兵不动等候局势变化……再等下去,万一哪一方不管不顾直接开战,吾与麾下兵将死无葬身之地矣!”
对于关陇门阀之表现,他极度失望。
既然明知太子会倚靠关陇去对抗山东、江南两地门阀,东宫又岂会坐视程咬金纵兵攻上大云寺?或是右屯卫,亦或是东宫六率,紧要时候终会派出其中之一予以支援,程咬金定不敢轻举妄动,何必火急火燎的将自己招去,因而挑战李勣之权威呢?
如今自己听命行事而陷入死地,动辄有全军覆没之虞,那帮子关陇龟缩于终南山大云寺的关陇大佬们却又束手无策,只能等待李勣之裁决……被坑惨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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