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平平小楼
第一军事学院的扩招致使宿舍供应不足，所以不久前，“精明可爱”的校长就在董事会上拍板决定下学生自主建造宿舍这一“小事”。
依托磁悬浮系统，学校的地基可以自由变动，再拉一份商业房型供选择，可不就是即建即装嘛！
是以，369宿舍目前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处女地，一个尚未动工的“纯天然生态场所”，只等同学入住，挑选房型。
“......大人，换个角度想，这也是一件好事嘛!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至于语音，我当时只是随手接下这个活儿，读了几句，没想到会用在这里。”
一通解释之后，林小暖搓搓手，赶紧打开指引系统。
李袖招的目光在她身上又停了几秒，这才慢慢收回。
呼，此事揭过。
林小暖长舒一口气，一转头，看到身边也在好奇地浏览指引系统的黄子文。
“黄同学，挑房呢，你喜欢哪个？”
黄子文正低着头看，闻言，笑嘻嘻抬起头来：“小暖，为什么你叫袖招叫大人，叫我是黄同学？咱们打个商量，你也叫我大人怎么样？”
话音还未落下，黄子文就瞟见自己未来舍友扫过来眼神，冷飕飕的。
林小暖没有面对李袖招，所以对此并不知情，反倒觉得黄子文很有趣。
“诶诶，没事没事，开个玩笑哈哈......”
“黄大人！”林小暖喊了一声，然后觉得哪里有一点怪，不由得笑了出来。
黄子文在那一瞬间，感觉到周围温度又下降了几分。
“别别别，小暖......你还是叫我黄同学吧......”黄子文摸摸鼻子。
“黄同学？”
李袖招低头看着屏幕，但“同学”两个字咬的清晰可闻：“这个建筑你觉得怎么样？”
一张青瓦灰墙、平平无奇的小破楼的示意图被投射放大显示。
黄子文瞬间想起了一个月前的下午，花园小区G栋楼下，那辆低调无华的黑色柯尼Classics，而后一瞬间悟了。
跟着袖招，咱以后也是个低调的贵族！
“大道至简、低调奢华、匠心独具、完美无缺......”一连串没有一处重复的赞美。
林小暖：......我的审美是方向错了？还是太落后了？
还有，这个小破楼是怎么混进我高大上的第一军宿舍预览界面的？
李袖招点下确认动工，而后看了下腕表。
“黄同学，楚教授好像找你有事？”
“嗯？楚文雄教授？我没收到消息啊。”
“说不定是急事？”
黄子文听闻，点想了想：“也对，那剩下的工作就拜托袖招和小暖了，我去去就回。”
说完，招招手跑向校车停靠点。
林小暖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对于自家大人的话，无条件相信嘛，也就没什么疑问了。
“大人，我们确定要这个啊？”
李袖招将展示图拉大，将细节中展示部分的地下室拉大。
“这是......可拓展空间？”林小暖顿时变了眼神，又仔细的瞅了瞅，“按照学校的规定，学生是不能私自建造地下室的，但是如果新房型自配地下室的话。”
“合法使用。”李袖招言简意赅。
“完美！”林小暖又掏出小荧光棒。
......
由于临近中午，两人决定先在附近的校园餐厅午餐。
新建宿舍的速度还是不慢的，等两人一边讨论一边走回来，偌大的原野已经开始四分五裂，破碎的地面或上升、或下降、或拼接，一切井然有序。
空中还有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地块儿停留着，等待最终的组合。
悬浮的飞地、看似凹凸但能巧妙拼在一起的接口，齿轮咬合的咔嚓咔嚓声......在视频上看是一回事，自己亲临现场又是另一回事。
林小暖第一次抛开系统的精密计算，全靠自己身为人的直观感觉，沉浸在如此精致的拆合过程中。
“喜欢？”
耳边，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林小暖猛然回神，又看看天空中尚在进行的活动，这才依依不舍的把目光移到李袖招身上，冲他笑了笑：“喜欢啊，先不说了大人，还是继续我们刚刚的话题，你确定明天前往重工李氏，不带我一起吗？为什么？”
眼前的人忽然沉默了，只是眼睛盯着自己。
“......也行，大人你去，我帮你搞定机检技术和游戏舱的事情，再去帮你和陆南、米娅规划一下发展。”
林小暖有些疑惑、也有些好奇，但看自家大人不想开口，便不再追问。
自己虽然是系统，也要给自家大人留一点个人隐私空间不是？
世间没有绝对的坦诚，就像世间没有两片相似的叶子。
况且她相信自家大人这么聪明，一定不会在重要的事情上隐瞒吧？
“还有，大人，记得把腕表里的回复函处理一下哦。”
......
第一军事学院西南方，机甲学院，指挥系实办公室。
“凌老土，李袖招在你这儿？！”
楚文雄冲进来，对着凌战大声嚷嚷。
凌战放下花剪，腕表终端显示新信息接收。
“不在啊，他不是去你实验室了？说到这儿了，我的纱布......”
“哎！大早上小暖醒了，就拉着去医疗室去了，刚给我发个消息，让到你办公室。”楚文雄摸摸脑袋，岔开话题。
凌战展开腕表终端的信息。
是李袖招的回信，前面回复的感谢关心，已经好了什么的倒是客客气气，关键是后面......
“另外，对于欢迎语音录入工作，小暖虽然表示同意，但录入语音适用途径没有列明、当事人亦无具体告知，本人作为小暖未来所有人完全没有接收任何通知或表态。合约条款不明，无法推定且程序重大失误，依《星际民法典》第五百九十二条、第六百三十条第二款应当作废，请相关方承担责任，返还所有录音，并立即更换校内其他相关通知语音。另附自动生成语音设计程序一份，希望可以在共生计划上尽快落实。”
凌战笑了，一边笑一边摇头。
“咋的了？”
身边，楚文雄好奇的问。
“看看，袖招的。”
凌战把信连带附件一并传过去。
“这客套话，一看就知道是林小暖帮着写的，不过后面这段言辞犀利的......”楚文雄一看就乐呵了，品的津津有味。
“啧，这臭小子！醋呢？还没成自己所有呢就占着了？那星空石还是我的呢！”说着说着，他一拍大腿，“……害！这么一说，小暖还是我闺女呢！”
“你跟袖招这样说，你看他认不认？”凌战摸着绿植，笑楚文雄。
“他敢不认？”
“先不说这个，你看附件，我估摸着就是袖招让你来这里的原因。”凌战说着，提着壶，慢悠悠走去接水洒花。
楚文雄点开附件。
“嗯？……嗯……对……嗯……”
他的表情由惊讶，变为恍然大悟，再和严肃之间来回翻转，最后定格在感慨，长吁短叹。
“能行吗？”凌战问。
“能啊，这思路简直了！我设计的都难在怎么输入怎么改变，他倒好，直接提出了新语音合成输出概念……还跟我说不会这些？我看他是除了跟小暖有关，其它一概懒得琢磨！”
“……个臭小子……不行，后续的工作我也不能全做了。星空石回路不懂真就不懂吧，但共生计划利里的系统都是依托于终端的编程，他还敢说他不会？”楚文雄磨牙，露出“阴恻恻”的笑容，“以后得从小暖身上下手……”
“扣扣。”敲门声。
“进。”
“楚教授，您找我？”黄子文一脚踏进来，“我去您实验室发现人不在......”
“谁告诉你我找你呢？！”
楚文雄准备对设计程序进行校对，有些基础工作不需要多高深的知识储备，而开学正缺人手，是以越看黄子文越顺眼。
“李同学，李袖招。”黄子文回答的老老实实。
楚文雄一听，又乐了。
“个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