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选择自己死亡的人，是最能玩弄命运之人
提阿非罗丝毫不理会身上的伤势，双手握紧剑柄，笑道：“雨果，你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吧？可是我，好像还能坚持一会儿。”
提阿非罗再次穿上金色铠甲，这次连头盔一起戴上了，双手的细剑合一，重新变成了一柄两米长的巨剑。
“我还能举得起剑！我还能迈开双腿！我还能杀了你！”
提阿非罗咆哮着冲向雨果.柯克。
雨果.柯克没想到提阿非罗竟然花了三十年时间，就为了在速度一道上追赶自己，看来今天注定是自己的死期。
雨果.柯克的狼脸上出现了人性化的表情，意味深长的说道：“提阿非罗，这一次是你赢了。我会记住的，下一次，可就说不定了。”
巨剑像是切豆腐一般把雨果.柯克的头颅切开，又是一剑将落到地上的狼首劈成两半。
一头迷你的血狼从狼首中飞了出来，对提阿非罗咆哮，“你永远也杀不死我！”
提阿非罗一剑将迷你血狼斩成碎片，身上的铠甲消失，脸上的笑容收敛，神情凝重。
提阿非罗不解的说道：“怎么可能？本体里面居然是分魂！难道他早就料到了这一次会被我杀死？还是说他从来都是如此谨慎小心。”
提阿非罗收敛思绪，将巨剑放入空间戒指，回到理查德面前，郑重的说道：“这一次，我要代替教廷以及拉尼城的几十万民众感谢你。”
理查德哀伤道：“你要感谢的不是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我，而是那三位死了的英雄！”
提阿非罗神情严肃，说道：“他们的确很了不起。但是为了不造成恐慌，教廷不可能面对民众说出他们的死因。“
”你心里可能会有疑问，觉得我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出现救下他们。为什么要等到他们都死了再出手。”
“我不能告诉你太多，只能说，如果我早一息出现，雨果.柯克都有可能不顾一切的献祭自己，只为了让血魔神的力量能够多传过来一些。”
“你刚才也看见了，就算是你的教父，查士丁使徒留下的禁咒卷轴也只能勉强磨灭一丝神性。如果再多上一分，对于整个人族来说，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更何况每一年半兽人的军队数量都在上升，边境战争越来越吃紧。这个时候如果再因为雨果.柯克的灾难让我们失去大量的高级战力，整个人类都有可能灭族。”
“理查德，如果让你做选择，你会怎么选？三个英雄的生命，换取整个人类的延续；还是用人类灭族的风险，换三个英雄的生命。你会怎么选？”
理查德哑然，但人类就是如此，有少部分的人牺牲，只为了更多人能够更好的活着。
人类正是因为这样，才能从被异族以及半兽人圈养的食物，变成今天割据一方的大陆主人！
提阿非罗看了看伊莎贝拉.伊舍伍德，以及小梅隆，不解的说道：“你就是伊莎贝拉家那个出生就领悟了三本源的小公主？特洛伊那个老不死的怎么舍得让你这么个宝贝孙女独自流落在外？”
伊莎贝拉.伊舍伍德轻咬嘴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提阿非罗会意，说道：“你们伊莎贝拉家的家事跟我可没关系。”
接着，又对梅隆说道：“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幼年期的巨龙这么袒护人类的。”
梅隆因为恐惧提阿非罗的强大气息，本能的躲到了理查德身后，虽然她一爪子就能把理查德拍死，但就是对理查德有莫名的依赖。
梅隆超小声的说道：“理查德，他身上有龙血的味道，他杀过龙！而且不止一头。”
理查德温柔的抚摸着梅隆的小脑袋，说道：“没事的，他不会伤害你的。”
提阿非罗当然能够清楚的听到梅隆在说什么，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梅隆表现出出奇的喜爱，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块血色晶体，说道：“这是我五十年前杀死的一头成年赤龙的血核，你只要吃了它，慢慢吸收，就能很快的缩短你进入成年期的时间。”
龙族天生暴虐的本能让梅隆对成年赤龙的血晶舔了舔嘴唇，很想要，但是又不敢去拿。
理查德毫不客气的拿了过来，将赤龙血晶递给梅隆，说道：“我可是付出了教父留给我的最珍贵的遗物才磨灭了血魔神的一丝神性，这东西你就放心收好。”
理查德看向提阿非罗说道：“既然你本来就准备等雨果.柯克召唤出血魔神再动手，那你身上肯定也有能磨灭血魔神神性的力量。既然我耗费了金色卷轴做了你准备做的事情，那你确实等于平白无故多了一种禁咒威力的手段。”
“跟真正的禁咒比起来，成年赤龙的血晶确实不算什么。说起来，还是你赚的盆满钵满。”
提阿非罗被看穿心思之后，破天荒羞愧的挠了挠头，说道：“不愧是查士丁使徒的教子，光是智慧就很不一般嘛！”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不付出一点东西，好像也太过分了。”
提阿非罗又取出来两件物品，左手一块透明的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石头周围的空间明灭不定，是一件空间系的至宝。
提阿非罗将石头递给伊莎贝拉.伊舍伍德，说道：“这块空间石的来历我就不告诉你了，但是它能够让你无视外界任何因素和禁锢使用超远距离的空间传送，但是传送范围只能是你和你的周身一米。记住了，只能使用一次。”
伊莎贝拉.伊舍伍德用双手接过空间石，划开面前的空间，将空间石放了进去。
“谢谢！”
提阿非罗羡慕的说道：“空间系的法师就是不一样，人人自带空间戒指，还是会随着实力提升增长空间的那种。”
提阿非罗右手里捏着一张金色的纸张，看上去非常普通，但是只有理查德能轻易的感受到纸张上传来的熟悉气息。
那是只属于查士丁的气息，理查德这辈子都不会忘。
提阿非罗说道：“许多年前，使徒就把这张书页交给了我，说是等有一天，见到他的教子之后，把它交给你。”
理查德颤抖着双手将金色的书页捧在手里，表情哀伤又充满思念，他无比虔诚的将圣光注入到了金色书页里。
金色书页充盈起来，从理查德的手里飞起，悬浮在不远处的空中，崩解成金色光点，出现了一个老人的形状。
“教父！”理查德眼角湿润了，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和查士丁说。
查士丁的身体由圣光组成，笑容和蔼，打量了所有人一眼，先对提阿非罗说道：“小子，谢谢你没有忘记答应过我这个老头子的事情。”
提阿非罗根本没想到这张金色书页里存在着查士丁的一缕灵魂，单膝跪地，行骑士礼，谦卑的说道：“能够完成使徒大人吩咐的事情，是我至高的荣耀。”
查士丁笑了笑，接着对理查德说道：“这段日子以来，你一定很痛苦吧？”
理查德哽咽着摇头，说道：“教父，我一点也不痛苦，也不配痛苦。你一直教导我要坚强，要拥有自己的信念，拥有自己的意志。可是我做不到！我不配成为您的教子。”
查士丁欣慰道：“小理查德，你已经很努力了，我很自豪也很庆幸当初你愿意牵起我的手。你带给了我一生都不曾享受的欢乐，这才是活着应该做得事情。”
理查德说道：“可是我太弱小了，谁我都保护不了。不论是肯达小镇的老方索，还是拉尼城的艾莫斯以及凯茜和其他人，他们就死在我的眼前，我无能为力。”
“我很困惑，很迷茫。”
查士丁平静的道：“每一个年轻人在年轻时都是弱小且迷茫的，有想做的事情做不了，有想要守护的人，却因为经历的时间太少所以能力太小。”
“这是会发生在每一个人身上的事情，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时期。小理查德，也包括我，我也有弱小的时候，也有无能的时候，也有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的时候。”
“小理查德，你要做的不是痛恨过去的自己，埋怨现在的自己，你要让未来的你成为你想要成为的自己，而不是你现在痛恨的自己。”
理查德似懂非懂，看着查士丁逐渐虚幻的身躯，说道：“教父，如果你没有遇见我，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查士丁摇头道：“如果没有遇见你，我还会遇见另一个和你一样的人成为我的教子，这一切无法改变。”
“小理查德，我要再一次告诉你，神明早就安排好了所有人的命运。我的命运是找到你，成就你，而你是独一无二的，你的命运决定在你自己手里。”
理查德点头道：“教父，我会变强。我会变得比所有的敌人都要强，比所有的好人都要强，我要成为那个最强大的人，那个制定世界规则的人。”
查士丁的身躯已经涣散了大半，只剩下大半个头颅，说道：“想，就去做吧！”
查士丁彻底的消失，理查德伸出手想要握住那些消散的金色光点，可是什么也握不住。
提阿非罗站起身，对理查德说道：“使徒当初除了让我交给你这张金色书页之外，还让我传递一句话给你。”
“什么话？”
“选择自己死亡的人，是最能玩弄命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