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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痕犹自记高楼

  就是他,第二个嫌疑犯,看见Anne的嫌疑犯。

     Anne的手抬起来去勾起遮住眼睛的发丝,手指停留在耳边。

     “ehpl em ”Anne突然大声说,嘴型清晰。

     “嗯?”嫌疑人歪头,一脸疑惑,但眼底阴险。

     掩饰不了了吗。

    突然间,嫌疑人被警方包围,黑色的短枪露出硝烟的气息,而阳光始终在他们间流转。

    嫌疑人隐去笑意,双手举过头定,面色死灰。

    他不懂,哪里出了问题。

     Anne刚刚喊的,经过正确排序,是“help me”

    密码的古典加密技巧,而且她那么大声喊,会引起他人注意,注意到这个男人,右裤脚藏了一把短枪。

     Anne慢慢退后,远离包围圈。

    “小姐,请你回去做一份笔录。”一问女警察走了过来,语气干练简洁。

    “我有要事要做。”

     “请配合我们。”女警隐晦地发出警告。

     事实上,没有正当理由而不配合警方也算是违法的。

  Anne冷冷看着她,极度配合。

  “抓住他!”包围圈突然一阵骚乱,紧接到场的记者与路人作鸟兽散,“跑!”

  女警转移注意力。

  一位市民迅速抓起警察被嫌疑人打掉的枪,“别动!动一个试试!”

   嫌疑犯A与B都到齐了。

  抓住枪的嫌疑犯转了一圈,确保背后无人偷袭,“离我远一点。”

  “把你们包围的人给我!”

  嫌疑犯A见警察纹丝不动耐心又磨了一层,欲举起枪向天空放冷枪。

  初步了解枪械的人都必须知道,往天上开枪,子弹往地上的加速度仍会造成致命伤害,甚至有些国家禁止警方往天上开枪。

  Anne一个弯腰,利用包围圈的掩护,探视里面的情况。

  嫌疑犯B走到嫌疑犯A身边,两人各自持枪背靠背,演出了电视剧正义兄弟的戏码。

  跳梁的小丑。

  Anne吃准这个空档,迅速压制嫌疑犯B的举枪动作,并把落地的枪拾起,举好。

  这些动作都是令警方措手不及的。

  “这位小姐我很欣赏你见义勇为的动作,但你不能拿自己的性命玩笑,请交给我们。”一位警察皱起眉头,大声地严肃命令,“不然我将起诉你。”

  她的介入,很影响警方的效率和策略。

  嫌疑犯A噗嗤一笑,眼里满是得意与怜惜,“怎么,逞英雄?就区区一个三角猫功夫的你!”

  犯人出言不逊。

  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活着出去。

  “杀你?杀你的爱人不就好了。”Anne将枪口对着没有枪的嫌疑犯B,“爱人是吧?看见另一半冒着生命危险引爆炸弹,尾随他,发现警察跟踪介入。”

  嫌疑犯A在地铁站埋好炸弹,并试图引爆。嫌疑犯B发现自己的爱人冒着生命危险而且警方知道,就打电话给嫌疑犯A叫他逃跑,殊不知嫌疑犯A找到落网的他。两人相知相守生死相随,倒不失为一段佳话。

  两人面如死灰,嫌疑犯A更是看着旁边的人,一言难尽的模样。

  那种爱怜又含泪悲愤的样子,仿佛在诀别。

  警察互相暗示,迅速上前抓住他们。

  两人突然笑起来,拥抱在一起吻别,而A拿起枪往B胸膛开上一枪,继而给自己一枪。

  即便没有那一枪,他怀中人幸福又痛苦的死相,已经足以让他肝肠寸断。

  女警用手铐拷着她的手臂,令本来想脱身的她动弹不得。

  “女士,请配合我工作。”

  警局

  “请问你叫?”

  “Anne。”

  “中文名。”

  “黎安池。”

  “你为什么去地铁站,又怎么知道两名嫌疑犯涉嫌一起爆炸案。”

  “我去医院,途中看见神色有异的人,还有便衣。”

  女警似乎有点不悦,颇为大力地拍桌,“你是谁。”

  “黎安池。”

  “我问你是做什么的。”女警抑制不了自己的火爆,语气更是包上几层爆破矿洞的炸药。

  “我问你是做什么的。”Anne使用平调地重复一遍,嘴角上扬,“单面玻璃有人看着吧,你在现场一直往后退身体采用防御姿势,感到自己的价值没有体现,想拿我为突破口?”

  作为一名警察,比一名普通市民还要远离疑犯。

  女警瞪大双眼,满眼都是獠牙与尖刺,“不陪我工作只能拘留你二十四小时了。”

  “我以你试图恐吓我作为起诉,不止拘留十天,怎么?”

  女警一个拳头打在桌子上,忌讳着单面玻璃后面的眼睛。

  该死!

   做了笔录出来,太阳颓照。

    快要夜晚了。

     Anne赶到医院,正撞上了付思展在吃粥。

    “思展叔叔。”Anne敲了敲门。

    “愛!你来了。”思展放下勺子,喜上眉梢。

   “你吃什么水果?”Anne把袋子拿到他面前。

    “加纳果吧。”

     Anne拿起水果刀,开始削皮,水果刀在苹果上转了一圈,薄如蝉翼的果皮绕在刀上,像一件工艺品。

     Anne递给他。

    “谢谢,真漂亮呢。”付思展消瘦的脸露出温和的笑容,“第一次吃到你给的加纳果,手艺真不错。”

    “熟能生巧。”Anne拿起柜子上的纸巾擦拭。

    “他们,是不是找到你了。”付思展咬着苹果咀嚼,说得含糊。

    “嗯,找上门来了。”Anne淡然回答,好像事不关己似得,明明之前还被Don安慰,紧张到失眠。

  刚刚那场不是意外,都是一场看似平静的阴谋而已。

  一场漂亮的请君入瓮。

     “我有一间安全屋,你到那去。”

     “找到是迟早的事,他们暂时没有动作,应该是奶奶那边没有下指令。”距离继承还有一段时间。

     付思展看着眼前眼睑低垂,却笑容依在的小女孩,恍惚间,仿佛看见她天真烂漫的小时候。

     付思展情难自禁地拍她的头,“不要为自己而悲伤。不要恨他们。”

     他们都是时代的牺牲品罢了。

     她也是,沦为了时代的祭品。

     Anne不喜欢别人说安慰的话,明明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他们只有一颗悲悯之心,安慰她,令她觉得他们在隔岸观火,还添了把柴,让她堵得慌。

    相比较,她更喜欢Don的安慰。

    “嗯。我会的。”她支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敷衍地笑着。

    多久了,这么虚伪的活着,没有人的肉色和血色。

    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