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萝没有说话。
白皙的手指尖儿捏着茶盏,白瓷映得她的指甲圆润,细腻又不失光泽。
眉梢微微皱着,她在想心事。
杜云萝想到的是黄婕,黄婕和叶毓之新婚燕尔的,若丈夫出兵去了蜀地,她留在京中会是什么样的心境。
前回在围场,杜云萝没有细致问过黄婕关于他们夫妻相处的事情,只是点到为止。
她与黄婕的交情还没到可以追问到底的地步,而黄婕那张脸皮,显然比她杜云萝是薄多了。
但一个新嫁娘的感情生活如何,大伙儿都是过来人,不用细问,只看她的神色就能知道。
日子舒坦与否,眉梢眼角是骗不了人的。
黄婕和叶毓之两个人,应该是和睦的。
正是因为和睦,叶毓之若离开,黄婕会不舍吧……
有那么一瞬,杜云萝脑海里突然就划过了很多年前黄婕与她说过的话。
黄婕说她习惯了。
她出身将军府,父兄骁勇善战,颇受圣上器重,黄婕早就习惯了他们一走数年,只寥寥几封家书。
杜云萝的指尖扶着茶盏杯沿,叶毓之离京时,黄婕应该也能习惯吧。
如此琢磨来琢磨去的,不知不觉间,清茶也都用完了。
来年要兴兵,这个腊月注定就不会太太平平的。
穆连潇每日不是在兵部就是去了御书房,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等回到府里的时候,很少能赶上用饭点的。
杜云萝是一如既往地等他回来,韶熙园里就点着灯,等院子里有动静了,她就从罗汉床上下来,转身去了明间里。
明间摆了好几个炭盆,烧得火热。
就算丫鬟婆子们进出,帘子撩起来漏进来了不少冷风,没一会儿就消散无存了。
穆连潇从外头进来,带进来一身的寒气。
外头落雪了,风裹着雪花飘进来,就落在了他的脚边,很快就成了淡淡水渍。
杜云萝要上前给穆连潇解斗篷。
穆连潇赶忙侧开了两步,自个儿双手麻利地解了,嘴上道:“别冻着手了。”
斗篷转身被穆连潇交给了玉竹,他晓得杜云萝的脾气,也就不催她去里头等着,由着她在一旁陪着。
走到了炭盆边,他去了身上寒气,又把手给哄热了。
习武之人,无论寒冬还是酷暑,都是一身轻便衣衫练功的,穆连潇出身矜贵,却也吃得了苦,真论起来,北疆和山峪关都比京中宅子里艰苦,他早就习惯了。
外头北风呼啸,他并不觉得有多冷,双手也是温热的,但对杜云萝来说,肯定还是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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