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兰陵的点提,对李敬玄的一举一动越发上心了。大把的时间观察别人的机会不能错过。难得的清闲却错过了户外运动的好季节,天气越来越冷,护城河边上飕飕的寒气已经不适合垂钓了,每天搬了竹椅在试验田里晒太阳成我唯一的休闲活动。
刘仁轨假装看不见我,他的注意力也放在李敬玄身上。和以前不同,刘仁轨明显在农学里逗留的时间增加了,能看出来他内心里担忧,可李敬玄的工作态度的确比我端正许多,更让老刘感到忧心。
农学里的体制和管理模式对李敬玄的适应能力是个考验,基层人员很快就能适应,可作为一个习惯于朝堂上金律玉言的人猛的出任农学少监这个职位肯定很不习惯。李敬玄从不掩饰这一点,他不但在刘仁轨面前表现出来,就连和我交流的时候也屡屡对农学的体制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
“这样不妥吧?”李敬玄觉得农学既然作为一个打了工部招牌的皇家学院,就应该遵照政府单位和皇家学院里的规章办事。以上两个地方非常注重人与人之间的等级,上下级之间应有的礼节制度严格到苛刻,崇文馆学士出身的李敬玄对农学里上下级之间仅仅象征性抱拳自称在下的行为保留看法;对田间案头上级带领下级做学问(他认为学术讨论是个做学问的过程)的时候,下级不经上级许可就随意发话并出言不逊的驳斥上司观点的行为及其可憎,应该给于取缔并严惩这些目无尊长的狂夫。
能理解,对这些方式刘仁轨也曾经质疑过,都是从小接受等级制度教育的人,很难理解后世这种学院模式。这年头的制度已经非常健全了,但有些观念的确需要改进下,我说一加一等三,常贵明明心里知道等于二却嘴上附和我观点的行为让一千五百年后的人理解就是个笑话,可这年代求学却真是这样。
没有能力改变其他学院的传统,可农学里决不允许有类似情况出现,鼓励大家在学术研讨中提出自己的观点,力求真知真解,杜绝一呼百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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