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堂考试结束的时候,暑假到来了。
希子掐着时间在交卷前的前五分钟,把脑海里所能想到的英语单词都写到了英语试卷最后一道作文题上。
考完之后脑瓜子嗡嗡的,前一秒考场里鸦雀无声,后一秒走出考场像过节一样的热闹。
云天在校门口等待着希子放学,他身上穿着一件纯白色的T恤,下身穿着纯黑的黑色五分裤,一改以往的轻熟风,很是休闲。
“还多久啊?”
这已经是哈波不知道第几次向云天问起同样的问题了。
“再等等,快了。”
得到的同样是不知道第几次了的同样的回答。
哈波有些后悔今天早上答应云天一起出来吃早餐了,一碗免费的早餐换来的是像傻子一样站在别人学校门口等待着别人的女朋友放学。
七月的骄阳虽然说不上是流火吧,但烤在人身上也是不讲道理的燥与热。
哈波去隔壁商店买了瓶冰水,给云天也带了一瓶,拧开瓶盖后,两位少年越发明显的喉结同时上下翻动。
有一个人从校门口走出来的时候,身后就是乌压压的一大片人潮朝校门口涌了出来。
一时小车、摩托车、电动车鸣笛声不断,出租车也赶过来凑起了热闹。
云天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希子,当那头乌黑亮丽的黑色直发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云天笔直地走了过去接过了希子手中的行李箱。
“啊,你来了呀。”
希子有些不可思议的看见云天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两只眼睛一下子闪烁了起来,带着欣喜和兴奋的神采。
“生日快乐。”希子随即补上了一句。
没错,今天是云天的生日,在党的生日的后一天,也正好在他们高中生都放暑假的这一天。
“有你是双倍快乐哦。”云天摸了摸希子的脑袋,右手很自然的牵过她那只小小软软的左手,“等会就吃饭了,先不回去了吧。”
“可我的行李……”
“我有地方放。”
说完云天就朝哈波看了过去,有一个地方只有他们知道。
“云天你过分了啊。”哈波虽然嘴上不乐意,但手还是很熟练的转动了钥匙打开了门,“开始把我这当你的收留所,现在干嘛,当储物柜?”
“今天一天你都是我的爸爸。”云天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就像是习惯性的日常用语,无关尊严,和谢谢一个意思。
“好嘞,儿子儿媳请进。”哈波在门口躬下身摆出了一个欢迎的手势,这么一看起来似乎刚刚喜得贵子的并不是他反倒更像是云天了。
云天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希子跟在身后憋着笑,云天和他朋友的相处还真是有意思啊,以前在学校里好像都没见过这样的云天呢。
客厅的装修很是气派,希子不敢想象云天的朋友居然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没事他富二代,年纪轻轻就买了一套房,一个人住的。”
这是云天在路上跟她说的,她开始还不信现在真的还有几分动摇了。
哈波要是知道云天在外面这么吹嘘自己的话,一定会半路就把云天给甩包的。
我富二代?我富二代还用在网咖里给别人端茶送水?
云天放好了行李,招呼着希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没事,就跟自己家一样。”
云天看希子放不开的样子实在有些难以言语,叫她放自然点根本不用太拘谨。
“真当自己家了啊?”哈波冷不丁的来了句。
“你不是我爹吗?”同样丝毫不带停顿的语速张口就来。
一句话堵轻而易举的就堵住了哈波的嘴,可这爹怎么就当得这么憋屈呢?
几句玩笑话希子很快就融入了他们之间的氛围,她看着那两个同样高高瘦瘦的大男孩彼此言语上不停争锋相对,他们相互看对方不顺眼又拿对方没有任何办法,他们吵闹,他们欢笑,他们肆意妄为的青春全写在了脸上。
希子突然觉得眼前的那个云天再也不是那个在教室里总是默默写着自己文章的孤独的男孩了,他那双大雾弥漫的眼睛原来不只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了光,原来他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是这么的轻松自在。
也是,云天在学校里基本上没什么朋友。
所以他才会每天都是那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吧。
“我能不能去房间里换一身衣服?”
希子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开了口。她到现在还穿着学校的那一身校服,等会出席云天的生日会似乎有点不太搭调。
“需要云天进去帮你挑吗?”哈波接上了希子的话,脸上有些玩味的笑了笑。
“小嘴抹了蜜?这么会说话?”云天没好声的朝哈波说道,转过头目光温柔地看向了希子,“没事,您进去换吧。”
希子有些尴尬的起了身,走进云天刚刚放下自己的行李的那个房间,锁上门,拉上窗帘,打开了灯。
“我有钥匙哦,你要不要进去?”
“滚吧你。”
门外两个大男孩吵闹的声音传到了房间里,希子的脸刷刷的一下子从两颊一直红到了耳根子旁。
换好了衣服正准备走出房间的时候,希子注意到了哈波床头柜上架着的照片。
她靠近走过去看了看,是一大群男孩子的合照,云天也在里面,斜站着站在正中央,穿着那件自己看见过的黑黄色的风衣,刘海遮住了额头。
应该就是去年冬天照的吧,希子想着,另外的那些人应该就是等等自己要见到的云天的朋友们了。
目光一一在那些欢笑着的脸上扫过,希子走出了房门。
客厅里安静了下来,云天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哈波不好意思的看了几眼目光四处涣散四下无处安放。
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咚。咚。咚。”
客厅里传来了敲门声,哈波起身去开了门。
“哟,这么安静啊。”
门外是一个男孩,一米八几的个子,双眼眯成一条缝,一身黑色的短衣短裤,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