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就是看上了,怎么地?
——《“渣言”语录》
“呜姐姐……”
“回去啊!”
白琦琦哭着跑回房里,蹲在一墙角,小手无措动着,捂上耳朵,哭得一抽一抽的,怎么也止不住。
“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外面响了半会,再没了声音。
-
白至善摸着墙壁从地上爬起来,头发凌乱散在额前,右边的脸连着颈部那块红了一大片。
白伟鸿意识清醒过来,怔愣站着望着她。
烦上加烦,恼怒之下,将饭桌留给他的碗砸在了墙上。
白伟鸿发泄完,整个人萎靡下来,手捂住眼睛。
“至善啊,原谅我……”
白至善垂着眼,面上没任何表情。
良久。
“我不怪爸你。”
嗓子眼给涌上的情绪堵得哽咽,白至善捉起背包,快步往房间走。
走到房门前,停下来,弄了下头发,开门进去,带上了锁。
白琦琦原本止住的哭泣,看到她走进来,抱着她又哭了一通。
“姐姐我好怕……”
“嘘,琦琦不哭了,刚刚爸爸在跟姐姐玩游戏,不要怕,那只是游戏。”
白至善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和鼻涕。
“你刚才不是跟我说有道题不会写吗,是哪一道题?”
-
等到琦琦完全睡下,白至善坐在床边,盯着窗外看了许久。
她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没有神采,只剩麻木的眼神。
洗完澡走出来,熄了大灯,坐在书桌上,摁开小台灯。
从背包拿出卷子,埋头刷起了题。
黑夜蔓延,积压的负能量悄无声息如张隐形的网向她铺来,慢慢地,像正沸腾的水冉冉升起的水蒸气顶.起了锅盖,一瞬喷薄而出,横行霸道将她占据。
草稿纸一不小心给笔尖戳出了一个洞,白至善全身紧绷着,下唇咬得半白,眼睛没有定焦看着卷面。
片刻,白至善放下笔,拿出手机,插.上耳机,随机点了一首歌。
听了一会,紧绷的身体终于有所缓解。
这时一首歌到了结尾。
白至善准备退出的时候,手机自动播放了下一首。
开头一瞬便抓住了她的心,心里的堵塞感慢慢消失。
耳机传来富有少年感的歌声,时而清冽,时而犹如沙砾磨过,一字一句敲打在她心上。
心一下沉入酸水中,又跌入云朵里。
怎么好听地……
白至善缓缓低下头,额头抵着手臂。
让人这么想哭呢。
-
歌名——安静。
歌手——随便。
白至善点红了爱心,收藏了这首歌。
一直循环播放,重新集中精神刷起了题。
夜色漫漫。
一点半,关掉台灯,轻手轻脚上.床睡觉。
听着旁边琦琦均匀的呼吸声,白至善慢慢合上了眼。
“琦琦,这是我和爸爸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是秘密。”
“姐姐你疼不疼?”
“不疼,一点也不疼。”
-
凌晨五点半。
白至善睁开眼睛。
天已破晓,窗外换了幅颜色,微微泛白。
房间暗沉沉,白至善轻手掀开薄被,早上温差有些大,下床,搓了搓手臂。
“姐姐。”
白琦琦半睁开眼睛,皱着小脸看着她。
“还早,再睡会,到点我喊你。”
“不是……今天我想和你一起去上学。”
“你跟我一起,太早了,爸爸会送你去。”
“可我怕……爸爸凶我。”
“不会的,别想了,再睡会,要不然在课上打瞌睡,让老师看见就不好了。”
“……好。”
白至善揉了下太阳穴,打开门,走了出去。
厨房传来一些动静,白至善停下来。
白伟鸿正在里头,身着围裙,拿个鸡蛋正要打,看到她,动作停下来。
“怎么起这么早,再睡半个小时也不迟。”
白至善嘴动了动,双手背在后,“今天我得早一点去学校,到教室的时间班主任给提前了。”
“这样,我这也很快弄好了,你再等会。”
“好。”
白至善吃完早餐,背好包穿好布鞋,正要直起腰,白伟鸿脱下围裙,没看她,说:
“伤势重不重?”
白至善动作停下,静了一瞬,而后摇头。
打开门走出去,她还捉着把手,犹豫几秒,抿了抿唇,半握的手松开,抬眸道:
“爸,你…少喝点酒。”
“妹妹有些怕你,你不要冲她发火。”
白伟鸿站在那,看不清脸上的神情,许久,“好。”
学校离家还算近,走路只需十多分钟。
坐电梯下来,走出了小区。
这会天完全大亮,街上人影车影开始稀稀疏疏走动。
大概昨晚熬夜的缘故,一下走出来眼睛涩涩的,还有些不适应外头的光线,两边的太阳穴也时不时传来刺痛。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要过马路。
此时正是红灯,白至善停了下来。
看眼红绿灯,要等一分钟,白至善想也没想闭上了眼,眯一会。
此时街上都是学生居多,清一色的校服,一个两个走在路上。
一些早餐店早早开了门,各式各样的早餐香味飘在街头间,闻着味就让人垂涎欲滴。
沈言和梁北一行人骑着自行车转了一个弯,骑到了十字路口,穿入了松散的,在等绿灯的几个人中,单脚着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