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血腥的真相
三人一人一句，竟然就这么草率地结拜了下来。
从见到斯考瑞到三人结拜，过去了十多分钟，纪哲也算是冷静了下来。
事到如今，就应了一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虽然如果真动起手来，纪哲肯定不会束手待毙，但在这之前，看样子也许还是有一定的可能与斯考瑞和平相处。
纪哲并没有拿章宝挡祸的想法，但他的存在无疑是充当了两人之间缓冲的作用。
“大哥，有没有兴趣单独聊聊？”纪哲正无奈，斯考瑞充满戏谑意味的声音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纪哲想了想，用力地点了点头。
在他点头的瞬间，眼前的一切便静止了下来，包括光线、微风、各种细碎的声音，也包括笑的很是开心的章宝和那头傻鸟。
斯考瑞展开了漆黑的翅膀，翼展两米左右。纪哲定睛望去，发现上面有星星点点的光泽渗出，神秘非常。
“这是......”纪哲咽了口口水，开口小声问道。
“这是黯空族的天赋，可以掌控空间或时间......而我是黯空族的少主，我同时掌控了它们。”斯考瑞笑着道。
少主！
纪哲嘴角抽搐，心底暗骂，章宝这二货到底怎么交朋友的？随随便便就和人家黯空族的少主成了朋友不说，这么长时间还没发现？
同时，纪哲也为斯考瑞话里的意思感到惊讶和难以控制的恐惧......黯空族的天赋竟然是掌控时间和空间？
这种涉及到一个族群的天赋也太恐怖了吧？
斯考瑞洞察了纪哲的想法，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即使在黯空族内，能真正掌握时间或空间的族人也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当然，不包括我。”斯考瑞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声音中并没有什么炫耀的语气：“我是黯空族从未出现过的天才。”
纪哲沉默，甚至都不太敢在脑子里胡乱想些什么。
斯考瑞见纪哲谨慎的样子，突然笑了笑，说道：“纪哲，真的不用这么紧张，仅凭你救了章宝这一点，我就不会对你做什么。”
纪哲抿着嘴，生硬地点了点头，而后很是不解地问道：“你和章宝......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他没和你说过？”斯考瑞反而很是惊奇。
“说过。”纪哲苦笑道：“但我觉得应该不会那么简单......隔着这么远，他还被这只...鸟带了过来，应该不是什么偶然事件吧？”
“确实不是，是我故意把他带过来的。”斯考瑞淡然承认了这一点，而后又道：“但是原因......是我和他的事，你不用知道。”
“......”纪哲欲言又止。
斯考瑞惊奇道：“你不会真的担心一个刚认识一天不到的人的安危吧？”
纪哲苦笑了一下，小声道：“要是我说很担心，就有点虚伪了......但此情此景，我觉得我还是问一下比较好。”
“你是个聪明人......放心，我对章宝没有恶意。”斯考瑞嘴角弯起优雅的弧度，淡淡道。
纪哲松了口气，他这么说其实也只是确认一下斯考瑞对章宝的态度而已......如果他对章宝别有目的，估计自己也危险了。
“不如说说你自己？这里的时间和空间都已经静止了，我们可以聊很久。”斯考瑞坐在了石凳上。
“好吧。”纪哲也没反抗，顺势坐了下来，挠了挠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酝酿了几秒，纪哲沉声道：“我来自三维宇宙的一个叫做地球的地方，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后来......”
“......师父在我十七岁那年离开了我们，只剩我们三个，第二年，我师妹也失踪了......”
“......然后我就来到了这里，成了一名律者，本来还想接触一下魇神族尝试着获取天赋技能，但现在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先放一放吧......黯空族都有你这种实力的存在，魇神族恐怕更恐怖。”
纪哲摊了摊手，没什么负担地把自己的事简单说了说，最后苦笑了一下，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自己就是这样了......救了章宝也是很偶然的情况，虽然我挺想让你因为这件事对我印象好点，但我更觉得和你实话实说比较好。”
斯考瑞一直在安静地听着，眼神明亮，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听完纪哲的唠叨，他点点头，略带赞赏地说道：“纪哲，你真的是个聪明人，比之前我遇到的所有律者都聪明。”
“所以我想和你做一笔生意。”
“生意？”纪哲愕然，“什么生意？”
“先和你说一说我的事吧......”斯考瑞眼神稍稍黯淡了一瞬，而后又明亮了起来。
“我是黯空族古往今来从未出现过的天才，但我的父母只是普通的族人，他们与普通的黯空族人一样，父亲生有左翼，拥有时间方面的天赋，母亲生有右翼，拥有空间方面的天赋。”
“虽然他们的天赋都不厉害，但在我出生后，他们享受到了族内最顶级的待遇。”
斯考瑞笑了笑，神色有些悲戚，他继续道：“后来......他们死了，死在了那些死傀猴子手里。”
“怎么可能？”纪哲愣住，他疑惑地问道：“你父母应该有很多人保护吧？那些死傀猴子实力还不如我，怎么可能伤害到你父母呢？”
“呵呵......”斯考瑞冷笑了一声，看了纪哲一眼，继续道：“你知道死傀猴子是怎么回事吗？”
纪哲摇了摇头，但心中已有阴霾浮现，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发现的关于魇神族的那些不对劲的地方。
“死傀猴子，是魇神族制作出来的。”斯考瑞神色冰冷，声音依旧淡然。
“......”
纪哲听到这句平静的话，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的手脚逐渐变得冰冷，脑海中迅速提炼出各种细节，最终得出了一个让他声音颤抖的结论。
“魇神族......是在养蛊？”
“养蛊？”斯考瑞看了纪哲一眼，点点头道：“这个说法不错，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他们在挑选灵魂仆从，用以贩卖、战争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目的。”
“荼灵狱就像一个进不来也出不去的密封盒子，里面的所有生物都是魇神族眼中的低等生物而已。”
“所以他们就制作出了死傀猴子，不停地逼迫荼灵狱的所有种族战斗，从里面挑选符合条件的人吗？”纪哲眼神直愣。
“不光是人族，哈哈......”斯考瑞嘲讽地笑了笑，声音冰冷：“灵兔族几乎整个种族都被魇神族带走了，因为他们长相太完美了，想必无论是卖出去还是用以玩虐，都是不错的选择。”
“......”纪哲茫然地看着前方，很想在斯考瑞的话中找出他在骗自己的证据。
在地球上，他虽然也见过那些骗人的拐子，也听说过联邦舰队发现新的外星文明时可能会出现各种战争和血腥，但他从未亲身经历过。
直到现在，纪哲眼前突然浮现了战场上一幕幕惨烈的厮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那些竟然只是另一个种族，在挑选灵魂仆从？
血淋淋的事实在纪哲脑海中不断地发酵、揭露，他又突然想起了那几个身着银色甲衣的身影，他们为忠乌邦提供武器装备，为他们提供食物药品......
这些，只是为了不让他们那么快灭族，能多筛选出一些商品？
章宝的父亲、爷爷，忠乌邦每家每户门前的那些通红的小牌子，那些妻子的丈夫、母亲的儿子......
都只是‘不合格的淘汰品’？
“你怎么知道的？”纪哲低声问道，眼底聚起一些血丝，但神色渐渐平静了下来。
“因为我是斯考瑞，黯空族从未出现过的天才，我天生掌握了时间和空间......”斯考瑞笑了笑，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他喃喃道：“其实我也不想知道......”
纪哲艰难地闭了一下眼睛，而后重新睁开。
斯考瑞继续道：“针对每个种族的实力，魇神族都制作出了不同种类的死傀猴子，你在忠乌邦战场上见过的死傀猴子只是毫无灵智，只知道嗜血的蠢物而已。”
“但黯空族和巨人族面对的每一只死傀猴子都强横无比，它们甚至拥有不弱于人的神智，还拥有各种威力强大的攻击技能。”
斯考瑞吸了一下鼻子，淡淡道：“在那种死傀猴子出现时，所有人都很惊慌，就算我父母得到了族内最好的保护，那时也没法顾及的太周全，所以他们死了。”
“罪魁祸首，是魇神族。”斯考瑞声音平静，但纪哲能听出里面蕴含的、压抑的近乎死寂的仇恨。
“这件事，你没想过告诉别人吗？”纪哲问道。
“没用的，我曾融入空间偷偷到荼灵狱外面看过，即使是魇神族驻扎在荼灵狱外围的防卫力量，也能轻易的把整个荼灵狱血洗。告诉谁，就等于害了谁，魇神族的实力的确深不可测。”
“你想报仇？把驻扎在这里的魇神族都杀了吗？”纪哲沉声道。
“没错，但不止于此，这也就是我要和你做的生意。”斯考瑞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
“你是律者，离开荼灵狱不会被魇神族发现......整个荼灵狱，你是目前唯一可能帮到我的人。”
“而且，另一件事，也是只有你们这些来自其他维度宇宙的律者才能做到的......”
“所以你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和我做这笔生意。”斯考瑞淡淡地笑了笑。
纪哲眼神一凝，沉声问道：“我能做什么？”
斯考瑞戏谑地看了看纪哲，语气随意地笑道：“难道不应该先谈谈报酬吗？这可不是你们律者的风格。”
“即使没有报酬，我也愿意帮你。”纪哲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开诚布公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愿意帮你的原因其实很简单。第一，我的实力不如你，我很怕我不答应你就会杀了我。第二，我很愤怒。”
“在我的家乡，有一位我很喜欢的作家，他在他的作品中曾写过一句话，让我此时感同身受。”
纪哲一字一顿地郑重道：“终究意难平。”
“终究意难平......”斯考瑞收起了随意的表情，很是认真地看了看纪哲，而后突然笑了起来，不是那种淡淡的、似有似无的笑容，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
“纪哲，你很聪明，也很真诚，最重要的是，我很喜欢你这句话，所以我可以向你保证，事成之后，给你一份超乎你想象的报酬。”
斯考瑞笑着，眼中有泪有恨：“只要能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