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权哪知道,这是朱慕云的“套路”。别人给他送钱,肯定不会“干收”。他总得卖别人一样东西,当然,家里有什么就卖什么。反正朱慕云的书架上,摆着好些所谓的古玩。其实,就是在古玩街买来的地摊货。
但这些地摊货,到了朱慕云手里,那就都是稀世珍宝。什么宣德炉,元青花,汉白玉什么的,应有尽有。刘权还没跟朱慕云打过交道,对朱慕云的套路不熟悉。幸好他反应快,接过了朱慕云的话。
“既然你喜欢,我就忍痛割爱。当初啊,我可是花了五根大黄鱼买回来的。听说,是皇宫里的东西,与普通宣德炉,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既然你喜欢,就让给你了。”朱慕云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样,顺便将四根大黄鱼,收到了茶几下面。
“感谢朱处长,我一向喜欢宣德炉,今天总算如愿以偿。”刘权珍之又珍的,将“宣德炉”装进自己的公文包里。
可是刘权心里,却是哭笑不得。朱慕云这样做,只是不想授人以柄。以后,就算自己举报,也拿朱慕云没办法。如果李炎汉能学会这一招,也不会被抓进宪兵队了。他暗暗感慨,今天在朱慕云这里,又学了一招。
“虽然这是咱们私下之间的交流,可这也是买卖,咱们还是得写个东西。”朱慕云拿出笔纸,写了一份买卖合同,让刘权签字画押。这份合同拿在手里,朱慕云就能解释,家里的金条是怎么来的。
当然,他之所以故意郑重其事的写合同,也是想断了对方的邪念。其实,这些合同,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因为,他家里不可能有那么多金条大洋。毕竟,他时常得给家里“输血”,就算再生财有道,也快入不敷出了。
“应该的,应该的。”刘权笑着说,他现在有些明白,朱慕云为何年纪轻轻,就能住白石路的洋房、当政保局的处长,不是没有道理的。
“今天你提供的材料,能让李炎汉无可辩驳。我看,不用多久,他就要被判刑。如果被送到南京的话,能不能活,还未可知。”朱慕云缓缓的说。
“那我呢?”刘权紧张的问。李炎汉的死活,他不会放在心上。他只知道一点,李炎汉不可能再回盐政局了。以后,他得靠自己。或者说,靠朱慕云。
以前刘权在李炎汉手下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李炎汉仗着与柴山及浅的关系,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现在,他一倒霉,以前得罪的人,都落井下石。朱慕云更是厉害,提前就判断出李炎汉会了问题。可惜,李炎汉没有珍惜机会。否则的话,就算出了事,也还能有翻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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