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烦请留步!”
这时,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道焦急的叫喊。
凌羽墨和青禹分别勒下马终止步程。回头寻声望去,细看下原来那人是昨晚莲香寺幸遇的静语小尼姑。
静语小跑着从旁的山边山坡追上他们,神色略显慌张地朝身后左右频频四下回望。
在肉眼确定无人跟踪自己后,静语碎步跑到三人跟前。
三人分别下了马。
“静语师父?何事这么急着赶来?”玉儿上前先一步对静语问道。
静语顺了顺气后,平心静气但神色严峻地看着玉儿说道:“昨夜贫尼想了一宿,觉得应有必要将此事如实相告知玉儿姑娘为妥。”静语顺势望向凌羽墨:“贫尼认为......虽然此事实在非同寻常。但也许对玉儿姑娘的记忆恢复有所帮助也不定然......”
果然没料错。
昨夜晚斋时凌羽墨一度察觉静语总是欲言又止,也许还有些事情稍加隐瞒。他未当场追问其缘由,考虑到应是静语还心存顾忌。遇害的静安师太定告诉了静语某些外人未知的线索。
“师太可但说无妨。”凌羽墨对静语回以一个稳定的眼神后,点头示意道。
是什么事如此神神秘秘?
在旁的玉儿和青禹也好奇地齐齐一块盯住静语。
玉儿满心期待静语能够告知有关自己记忆的事,如此一来,她便不需再对自己一无所知而彷徨茫然。
静语则是再深深凝望了玉儿一眼,便向在场三人开口述道:“静安师父曾私下与贫尼说过一件奇事......贫尼听后觉得此事匪夷所思,难以置信......原本就此守口如瓶。但出家人自然是打不得妄语......上天皆有好生之德,且事关玉儿姑娘。贫尼思来想去,仍然觉得有必要全盘告知......就在半月前,师父说她在寺院后山泉边独自采药时救起了玉儿姑娘......但是.......当时便发现玉儿姑娘早已断......”
静语的话还未说完。凌羽墨便敏锐地察觉官道旁,草丛中传出轻微异响。他立刻抬手示意静语噤声,之后低头扫了地上一眼,而后快速抬腿,将脚边一颗不大不小的鹅软石猛地朝那声响处踢过去。
咻!鹅软石快的只剩下一声音速,穿过草丛准确击中了目标处。
听闻草丛间传来一记吃痛的闷哼声。紧接着一道猫着腰的身影就快速往林子深处穿梭逃去。
“有人!”青禹适才后知后觉。立马跳出来横挡在凌羽墨身前,做出一副护主架势。
玉儿则跟着紧握腰间的那把蓝宝石匕首。下意识往凌羽墨身边靠了一小步,而他身子也往侧倾斜了些,让出一小步挡护她。
莫非还是那伙山匪作祟吗?
“我们被跟踪了。”凌羽墨凝视远处的草丛冷冷地说道。
“少主!我追上去把他抓来。”青禹说罢转身作势要追。
“不必了。”凌羽墨拦住青禹:“他武功并不高,想他也是没听清楚才不小心露了马脚。不用想也知道是昨夜的山匪,无需再追......还是先赶路上京,等到了京城再找机会揪出其幕后主子。”潜伏在京城的高官名仕众多,一个个都是披着人皮面具的财狼。难以权衡人性好坏,届时身处京都也比较好辨认出究竟是哪个权贵从中作梗。
凌羽墨从自身腰间扯下一块圆形的白玉佩件递给静语,道:“静语师太。此地唯恐还藏身众多耳目,不宜久聚。我等三人则还有要事需赶路进京,若静语师太不嫌麻烦,可于几日后带此玉佩到京城护国将军府出示它找到在下,届时我们可再详谈。这段时日烦请静语师太随时小心身边动静,尽量不要独自离开寺院为妙。”
现下身处空旷荒野,他们四个人目标实在太大,此地确实不是交谈要事之地。倘若带静语一同上京,又恐扩大目标不甚为妥。
唯有玉佩为信,另待时机揭开真相。
静语双手承托,接过凌羽墨的玉佩并小心收好后。合掌朝他们三人各自念了句阿弥陀佛,当她最后再看了一眼凌羽墨身后的玉儿,抿了抿唇便转身疾步原路返回。
玉儿很是不明,为何静语总是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光看自己。仿佛在她身上发生过很诡谲的恐怖事情。
她好想再追上去问个究竟,但终究还是被凌羽墨挡了下来。望着静语匆忙离去的身影,内心隐约升起不安。
“不如我们把静语也带上吧。让她就这样一个人回去恐怕会很危险!”她对挡在自己身前的凌羽墨提议道。
凌羽墨侧颜对她冷诉:“我自然明白,静语师太出现便会有一定危险。但是即便我们一路带着她目标会更大......山匪的目标只是我们,若带上静语反而会连累她随我们一同身处险境罢了。”
“静语师太返回寺院,或许还比与我们随行安全。我已经留有信物,待周边相对稳妥她自会寻来。”
“与其如此麻烦,不如刚才就直接带静语一同进京。路上还能够继续听她刚才未说完的话。”
“难道路上随便遇到的阿猫阿狗,我都要有义务带上吗?”为什么这丫头脑筋轴不过来?他是不想再让静语卷进这件事。
“阿猫阿狗......?”他是在暗指她吗?
她不就是他在雾月山捡到的“猫狗”吗?
“你明白那伙山匪正在追杀你,你也明白你如今身负观月庵十几条人命无法赎罪......若再将静语牵扯进来,你如何能保她安危无恙?若当真一路安全抵达京城,她告诉你来龙去脉。那么......之后呢?你要如何安置她一个出家人?让她流落街头陪你一起当乞丐?还是让她还俗当你的跟班?”他知道这些话有些重,却是事实。
“所以......哼,我只不过是你路上捡来的阿猫阿狗。难怪......难怪你根本不屑与我为友......”她眼眶发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难过的。
“我说少主......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平日里少主就是性子寡淡些,也极少发怒,咄咄逼人。好好的怎么居然跟这丫头吵起架来了!青禹一时慌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圆场的话好,只能尴尬打断他们的对峙。
青禹的出声劝和却换来凌羽墨与玉儿共同朝自己不悦地瞪视。惊得他背后一凉,不敢多言。便乖乖地先爬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