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两步,只听帐内传来男子声音,低语唤了一声,卿卿。
宫堇脸色大变,赶紧捂住她的耳朵,可惜慢了一步,那一声卿卿,还是传进了顾言卿耳中。
顾言卿松开他的手,转身走向那个营帐,宫堇一手拉住她,“卿卿,别去。”
这次,顾言卿没有听他的。
放下他的手,悄声走进,这出营帐是堆放杂物,无用的营帐,又是谁,居然敢在这里?
掀开营帐帘角,漆黑夜色下,明黄锦袍散乱的到处都是,那女人又是谁?
“卿卿~”
又是一声轻唤。
女人的脸露出,是叶嘉善!
未等顾言卿动作,宫堇捂着她的耳朵,带离。
直至回了营帐,怀里的人,尚未缓过来。
“卿卿,卿卿,你方才什么都没听见,对不对,什么都没听见?”
见她不说话,紧紧握着她的双肩,轻轻晃了晃。
“宫堇,”顾言卿有些发抖,双手抱着自己,“你听见了吗?”
“卿卿,别怕。”
宫堇有些后悔,若是方才不出去好了。
谁知道会碰到叶嘉善和皇上,居然还是在那种地方。
“卿卿,我们就回去。”
要让她赶紧安定下来才行。
吩咐南槐含星留下,明日一早前去禀告一声,随后抱着顾言卿回了昌平侯府。
点上安神香,一直抱着人直到她沉沉睡去。
掖好被角,亲了亲额间,出门。
“奇英。”
轻唤一声,身着青色衣袍的男子立即出现,“主子,有何吩咐?”
宫堇沉吟片刻,“多派些人,去汐汶院,日后便守在那儿。”
“主子,吩咐那些人,可得找个由头。”奇英颇为好奇,两月前便吩咐他专门派人守着,如今又要加派人手。
“怎么?保护主母,也要理由?”
奇英微愣,随后笑了笑,一口白牙,夜色下,极为吓人,“属下明白了。”
“另外……”奇英转身离开,又听到后面说道,“让靖阳、南康,义领关这三处的人,给我闹起来。”
“主子,这是,要篡位?”
奇英说的满不在乎,眼底依稀闪着精光。
“按照我的话去做好了。”
篡位?他才不稀罕那个破皇位,但是敢打卿卿的主意,总要付出代价。
吩咐完,转身悄悄回了房,脱下外衣,钻进被角,搂住顾言卿的腰。
“卿卿,你在害怕吗?”床上的人在发抖。
顾言卿根本没有睡着,一想到那场景,便浑身发凉。
“宫堇,那是皇上,对吗?”那个女人是太子良娣。
过了很久,宫堇应了一声。
那这么说,上一次她的想法是对的,皇上与叶氏苟合,那,叶氏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的,所以,那次,皇帝才会那般反常。
“太子知道吗?”
“知道。”
难怪,难怪那日他要杀萱才人灭口。
“你还知道什么?”她翻身转过来,看着他,静谧的夜色中,二人的呼吸凑得极近。
宫堇脑海中想了千种万种,诓骗她的话,后来都化成一声叹息。
将晚间,太子与他的话一一说与她听,他不想骗她。
宫堇说完,又是一片寂静。
“原本,我是不打算告诉你的。”谁知道,刚知晓,便瞧见了那一出,只是,稍稍改了些话,让她以为,皇帝喜欢的其实是她母亲。
“那我父亲的事与他有关吗?”
辰王说临潼关是他做的,前世的记忆中,临潼关是靖王做的,可是还有一个人,完完全全可以做到,那就是皇帝。
皇帝喜欢母亲,完全有可能泄私愤,设计那场战故意让父亲受伤。
“方才,我听他喊卿卿?”
他是在喊谁,自己吗?怎么可能!
“卿卿,你听错了。”
宫堇赶紧辩白,他不希望卿卿听了那些污耳朵的话,搂着人打了个哈欠,“卿卿,我困了。”
那两声,听得不是很真切,断断续续的,也许,真是她听错了也不一定。
听着他不停打着哈欠,伸手拍了拍,“那你送我回去,再睡。”
方才是被那事惊着了,没缓过神,现在一看,这不是他的屋子吗,顾言卿有些别扭起来。
“卿卿,”这下,宫堇不高兴了,“提前熟悉一下环境不好吗?”
反正,她要嫁过来的。
“我——”
“卿卿若是再说,那就是不困了,”他的手顺着腰侧往上,轻抚背部,“既然不困,那我们做些其他的事,如何?”
最后,几乎是贴着她的耳边低语。
顾言卿立刻闭上眸子,怂了。
瞧着她这样子,低声笑着,反倒不困了,一直缠着,“卿卿,那一次疼吗?”
从那次之后,他就一直素着,生怕弄疼她。
顾言卿眼睫微动,不想说话,也不敢动。
宫堇轻轻的下了床,从橱柜中拖出两床锦被。
“你这是做什么?”她立刻睁开眼坐起。
在内室软榻上铺上锦被,走到床榻前,亲了亲她,“我怕把持不住,卿卿快睡吧。”
挨着她睡,总让他有些兴奋,也怕伤害她。
是以,想着快些将她迎进门,光明正大的钻进被窝里,也不怕了。
睡在软榻,其实比睡在床上更难受,时不时趿着鞋,跑到床边,看看她有没有蹬被子,活像个操劳的老父亲,最后索性,直接靠在床榻边儿睡着。
宫堇几乎就没怎么睡过,被他留在万安山的南槐亦是如此。
营帐内只留下含星那个丫头,本着好心,南槐端着台烛去看看。
没想到刚进帐篷,迎面一道疾风闪过,未等他看清,一只鞋正好甩了过来,还好他闪得快,不然他这张还算好看的脸就要毁容了。
含星赤脚站着,抱臂看着略带猥琐的男人,“你要是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说完,就要开口,一只温热的手直接捂上她的嘴。
“唔,唔唔唔,……”
南槐听不真切,刚想放手,突然想起什么来,又给捂上。
若是他猜得没错,要是他放手,这姑娘,估计又得给他咬上一口,手中的台烛,早在含星的鞋飞来之际,熄灭。
南槐索性,直接抱着人放到床上。
含星凌乱了,“你,你想干嘛,我我我,我告诉你啊,我可不怕你!”磨了磨口中的牙道。
嗯,她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