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偷香窃玉
昌平侯府后门，宫堇裹了一身黑衣垫着脚刚跨出门槛。
“站住！这大晚上的去哪儿啊？”
四尺半长的竹节鞭啪的一声甩在地上，溅起满尘灰土。
宫堇脚步微顿，僵硬转过身，看着入地三分的鞭子，心有余悸道：“娘，还没睡啊？”
姒馨芸收回鞭子，提步走到他面前，上下瞥了一眼，阴阳怪气儿的连声发问：“你不是也没睡吗？怎么，又出来欣赏月色？穿着‘黑色’的寝衣？”
昨日就逮到他夜半三更从外面回来，说是梦游，今夜又想偷摸溜走，当她傻了不成？
宫堇低头正寻思着找个理由，忽的瞥向树下，人影窜动，顺着他的目光，姒馨芸一鞭子抽了过去，那人惊呼不已，从树后慢慢走出来。
哀怨的看着她，委屈巴巴：“夫人，是我啊！”
见是他，姒馨芸烫手似的扔了鞭子，无巧不巧朝宫堇方向扔了过去。
宫堇侧身避让，鞭子擦着耳下，嗖的一声似撞到了什么应声落地，幸好他躲得快，不然下一个遭殃的铁定是他了。
他是避开了，那鞭子直接扔到南槐脸上，砰一声落下。
南槐眨了两下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股暖流从鼻腔涌出，呆呆伸手朝鼻下抹了一把，借着月色一看。
看了两眼，直接晕了过去。
南槐晕血，见血即晕。
姒馨芸揉着被她打中的俊脸，极心疼道：“你说你好端端的躲在树后面做什么，这张脸要是打坏了，你怎么赔我。”
昌平侯一时语塞，到底是他重要还是他的脸重要啊。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算了，他还是莫自讨苦吃，不用猜就知道，夫人的答案肯定选后者。
他擒住姒馨芸的手，放进怀中，呲着一口大白牙：“夫人莫慌，脸没事。”
越是这么说，姒馨芸越是不信。
方才她明明打中了，怎么可能一点事没有，扒拉着他的脸顺势摸到下巴，果然肿了起来，急的眼眶微红。
“还说没事，下巴，下巴伤着了呀。”
见她鼻音浓倦，宫翎心中一紧，赶紧将人搂进怀中低声安慰：“没事，不过肿了而已，明日就消了，放心好了。”
姒馨芸低声抽泣，半晌推开他，抬头抹着泪问：“堇儿呢？”
二人齐齐朝后门看去，除却一个晕倒的南槐，哪还有什么人。
宫堇这小子早跑了。
一口气不停歇的跑到顾府后院外墙，借着墙外一颗老槐树跃上墙头，做贼似的轻声踮着脚，熟门熟路的摸向汐汶院。
屋内一片漆黑，许是屋里的人怕热，开着半扇木窗。
他偷偷溜进去，嘎吱一声关上门。
透过木窗洒漏的月光，猫着腰一步一步踩着，蹲在榻前，伸手抚向浓墨发丝，目光温柔缱绻。
榻上女子紧闭双眸，似又回到那日城楼之上，看着他扔下武器和身后数万大军，朝她走来。
泪水顺着眼眶淌进墨发玉枕中。
她是哭了吗？
透过月色，泪水撞入眼帘，慌忙伸手替她拭去。
“卿卿~”
她一哭，他便难受的紧，卿卿是想失踪的顾将军了吧。
“宫堇。”
脸上的手突然顿住。
她是在唤他？
可他从未跟她正面见过，她真的是在唤他？
心脏跳得极快，宫堇俯身凑近，结果又听见一声，确定真是在唤他，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弯了眉眼。
“宫堇~”
声声敲在心头，咚咚作响。
他软着声调哄着：“卿卿乖，有我在，不怕。”
月色愈发浓郁，柔和了满室黑暗，似听见了他的软语轻言，榻上人缓缓松开眉间褶皱。
他一遍又一遍描绘着榻上女子的眉眼唇角，目光落在那不点自红的唇瓣上，喉间一阵滚烫。
卿卿长得可真好看。
若是，若是能尝一尝，那就更好了。
如是想着，宫堇倾身上前，凑到唇边，伸手抚着心口，心脏似要跳出嗓子眼儿。
他轻轻嘬了一下，蹲的太久的腿软了下去。
捂着唇，红晕慢慢从耳根爬上脸颊，榻上的人翻身侧卧，殷红的唇瓣正对，微微吐着气。
他踉跄往后退去，一时没站住，摔了一跤，发出一丝细微声响。
顾言卿惊了神，缓缓睁开眸子，清风吹拂，半开的木窗摇晃两下。
起身趿着鞋关上木窗，未曾瞧见木窗外的黑衣身影。
宫堇靠在木窗边，额间隐有一层薄汗渗出。
扭头看着木窗无声道了一句，心情大好的翻出院墙，脚步轻快。
辰时，看着他满眼乌青的出现，姒馨芸悄悄同昌平侯咬起了耳朵。
“昨晚他是做贼去了？”
昌平侯淡笑不语，反观宫堇那副怀春的样子，看样子是去做贼了，还是采花贼。
姒馨芸反倒没太注意，似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他不会是去盗皇宫了吧？”
见她越说越离谱，昌平侯赶紧拉着她到一旁，平常挺聪明的，怎么这个时候犯起傻来了。
“看他那满脸桃花的样子，夫人还不明白吗？”
她扭头看了一样，捂着嘴回头，小声道：“你是说，堇儿有欢喜的姑娘了？”
昌平侯点点头，长吁一口气。
她可总算明白了。
还没等他喘匀那口气，只见夫人转身朝堇儿走去，她不会要去兴师问罪吧？
急的在后面直跳脚，早知道不该早早的告诉她了，堇儿有了喜欢的人不是挺好的嘛！
姒馨芸走到宫堇面前，只见他捧着脸呵呵傻笑，轻叩桌角，咳了一声，轻描淡写道：“那姑娘，漂亮吗？”
“当然漂——娘，怎么是你啊。”
舌头生生转了个弯儿，好险，差点儿说漏了嘴。
见他神神秘秘的，姒馨芸眸光一转，倒了杯茶凉了凉，转而又问：“你这是，喜欢谁家姑娘了？”
心中咯噔一声，宫堇随后倒了杯热茶掩盖心虚神色，“娘说什么呢？没有的事可不能瞎说。”
“哦？”
姒馨芸端起温热的茶水轻抿，眼角微微眯起，笑的像只狐狸，“没有那就好，这天下啊还没有哪家姑娘能够配的上你的，等过段日子，娘给你挑……”
话还没说完，只见他蹭的起身，眼中尽是慌乱，“卿卿很好，旁人，谁我都不要。”
一听这话，身后的昌平侯捂眼表示不想再看，这智商怎么一点儿没随他呢？又被他娘给套住话了。
姒馨芸放下茶盏，弯起唇角：“哦？原来是卿卿啊。”叫的这么熟络，也不知发展到什么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