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不想训人了,却不代表甄姜就没想法了。
看着张氏摸着妹妹脑袋,脸伤却是遮掩不住的愁容,甄姜忍不住道:“母亲何必如此忧虑,我们一家虽然离了中山,但荆州也非虎狼之地,富庶更胜河北,据说民风也是淳朴,我们既来之则安之便是,而且适才襄侯言语又对母亲极为客气,想来我们即便丢了家业,但在荆州怎么也不至于过不下去,母亲何必如此揪心?”
张氏本来都不想训人了,可见自家大女儿上来就帮着李易说话,不由怒道:“你这孩子懂什么,自你们父亲之后,我甄家已经衰落,后来能勉强立足,全凭多年来在中山百姓之中的威望,凭的是我甄家的善名,但现在到了荆州,人生地不熟,我们还有什么倚仗?”
甄姜低着头,扁了扁嘴,虽然畏惧母亲,但她还是倔强反驳道:“我们在中山的确是有些倚仗,但那又有什么用,真遇到了事情,还不是被袁绍一句话就给送到了这里?”
被女儿一番挤兑,张氏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甄姜说的挺在理的,他们甄家虽然在当地有些威望,平素过得也算安稳,甚至还一度得到了袁绍的亲近,要与他们甄家定亲联姻,那时张氏还颇为欢喜,觉这是甄家振兴门楣的机会。
可是,谁能想想到,只是转眼之间,袁绍就将甄家弃如敝履,强买了他们甄家的产业,然后将他们甄家一家人也如同货物一般送给了李易。
而这个过程中,他们甄家往日辛苦积攒的名声,就像是笑话一样,在翻脸无情的袁绍面前没有起到半点阻碍。
看到母亲不说话,甄姜的胆子便不由更大了些,继续嘟囔道:“什么四世三公,什么仁义之士,说的好听,当初他骗杀了韩使君,我便知他不是个好人,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张氏没想到自家女儿言语如此大胆,呵斥道:“你这丫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小人祸从口出!”
换做平时,甄姜确实不敢说袁绍坏话,可现在一家人都离开了河北,而且袁绍对甄家做的事情,她也是有怨气的,不由分辨道:“我们现在已经到了荆州,已经无需再怕他了,如何说不得?”
“你,唉!”
张氏张了张嘴,不禁发出了一声长叹,然后反问道:“是,袁绍是恶人,但是,你觉得李易就是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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