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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恩从何来不由说

乐戚染不屑道:“本太子生平最厌恶的就是你这种狡诈之辈。”

  这时几位跟乐戚染身边穿着一样的兵士上前,道:“禀太子殿下,凌国太后那边已安置妥当。”

  顾仁听自己手中的最后一张牌也没有了,便冲乐戚染大叫起来:“你到底是谁?是谁?有本事你说出来。”

  乐戚染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走至顾仁身前笑了笑,道:“你还不配听到我的名字,你只需知道今日你是跌在了乐国太子这里就行了,不过初次见面,多有得罪,您老人家海涵呦。”

  乐戚染的这声乐国太子震惊的可不止顾仁一个人,凌青轩亦是一脸的惊讶和问号,很少有什么事能牵动他的表情,但今天的事都让他太过迷惑了,但他深知此时不是问清这些事情的时候。

  乐戚染下了马后凌青轩才看清马后的那二人,道:“沐姑娘,沐兄,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沐义若走上前行了礼,道:“我与二哥本是来凌国借兵的,在来的路上偶遇到的于……乐……乐国太子殿下,却不想赶上了凌国这茬事。”沐义若本想说乐戚染的名字,但乐戚染此时的身份还是让她改了口。

  那边顾仁还在骂骂咧咧:“乐国的手伸的也太长了吧,我们国家的事关你们屁事,你们住河边的?管的这么宽!”

  乐戚染不想与他过多纠缠,便差了几个兵士将他拿下,道:“至于如何处置你,就交给你们的国主下定夺。”

  顾仁两条胳膊被两个兵士从后面按压着也是堵不住他的嘴,道:“国主,哈哈哈,”看看向凌青轩道:“就他这小子,一个连王位都不想坐的人凭什么管理凌国?”

  闻言乐戚染一拳挥了过去,他实在是被吵的太烦了,顾仁的半边脸瞬间青肿了起来,乐戚染道:“不想坐也轮不到你来坐,把他的嘴给我堵住。”说罢他走至凌青轩面前揉了揉太阳穴,道:“你是怎么忍受这个人的?竟然还让他做兵部侍郎!”

  越仁挣扎着道:“你,你敢,曜王不会放过你的。”

  乐戚染笑了笑道:“你还真以为楚阳山是摆设吗?”随后挥了挥手,便有人拿了块布将顾仁的嘴堵了起来。顾仁只能发出“哇哇哇”的怪声了。

  凌青轩从未见过如此恶俗的顾仁,以往顾仁一直是以一副极其稳重的神态出现在大家面前,且是那种就差把“我爱凌国”刻在脑袋上的人。

  凌青轩嘴角微抽了一下,道:“母后安排的。”

  乐戚染耸了耸肩,道:“难怪了,我说你脑子不至于被门挤了兵部侍郎安排这么个人。”随即又感觉此言语有些不当,道:“呸呸呸,我不是说你母后脑子……,哎呀,我在说什么呢?”乐戚染冲凌青轩尴尬一笑。

  凌青轩虽然还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也清楚乐戚染口中的母后就是他的母后。

  待兵士将顾仁拖了下去,凌青轩道:“你……”他有很多问题要问,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该从何开口?最后说了一句:“谢谢。”

  乐戚染一条手臂勾过凌青轩的肩头,道:“走,去看看母后,”见凌青轩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乐戚染道:“我是说你母后,你母后。”

  顾青林看到两人勾肩搭背走进来时神情微微一怔,随机起身箭步上前拉着两人道:“都没事吧?”

  凌青轩忽然屈膝跪在顾青林身前,道:“是儿臣无用,让母后受惊了。”

  顾青林伸手扶起凌青轩道:“无事就好,都无事就好。”

  顾青林看了看凌青轩身侧的乐戚染,脸上漏出难以掩饰的开心,她拉起乐戚染道:“这就是戚染了吧,都长这么高了啊,”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抚摸乐戚染的脸,道:“真好,都是大人了,你父王还好吗?”乐戚染被顾青林摸的有些别扭,他尴尬的笑了笑道:“父王一切安好。”

  几国民间一直疯传乐国王上与凌国太后关系暧昧,此次凌国受难,乐国跟凌国太子却是先后赶到,不用想也知道乐国太子必是受乐王之命,顾青林再这么一问,不免令人更加怀疑起二人的关系来,乐戚染凌青轩等人也是神色微变。

  “嗯嗯嗯……”大家只顾开心却忘了身后被押解嘟着嘴的顾仁,他这么一“嗯嗯唧”顾青林这才看到他,道:“把他嘴里的布拿了吧。”

  嘴里的布被拔出,瞬间四周空气都新鲜了起来,顾仁赶紧用力吸了几口。

  顾青林走至他身前,道:“堂哥,你怎能如此糊涂啊?”

  顾仁将头扭向一旁,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今日失利,要杀要剐任你们处置。”

  顾青林道:“你知道我不会杀你的,你今日这般作为若让叔叔知道了,你让他泉下有知,如何能瞑目啊?!”

  一听顾青林提起他父亲,顾仁将头扭了过来咆哮道:“我爹,你还敢提我爹,你一直都跟你爹一样看不起我。”

  ——

  顾仁是五岁时被浑身是血的父亲送到顾青林家的,他记得当时他和父亲母亲正在家中吃饭,母亲将盘中的夹了一块放到他的盘子中,道:“来,仁儿,多吃些,看你瘦的。”

  一旁的顾连道:“你莫要将他宠坏了,慈母多败儿的。”

  还没等母亲回话大门“轰隆”一声被人从门外踹倒,顾仁当即从凳子上跳下来躲到母亲腋下,双手环住母亲的腰,一脸惊恐的看着来人。

  来人有数几十之多,个个目光凶狠,手握兵刃,站在最前方的一位蓝杉男子声音凶狠道:“顾连,想不到你躲到这种鬼地方来了,还不是被老子们找到了。”

  顾连拍了拍顾仁的头道:“别害怕。”起身走向厅外冲来人说道:“顾某早已隐居山野,过往种种皆已划清界限,如果各位还是不愿放过顾某,顾某也只能奉陪到底,但恩怨不涉及妻儿,还请各位让顾某的妻儿先行离开。”他说的慢条斯理,不慌不忙。

  众人都看着刚才那位说话的蓝杉男子,道:“时门主,你看。”

  那位被唤作时门主的男子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想必各位也不想日后又是一个大麻烦吧。”

  “是啊,时门主所言极是。”“这样是不是太……”“为免日后酿成大错必须斩草除根”……

  这时一位看着比较和善的和尚道:“顾施主,只要你愿意将流冰交出来,老衲可保证不让大家伤害你和夫人孩子。”

  听到流冰大家又是一阵骚动,道“是啊,只要你交出流冰。”

  “不是你的东西你一人占有不觉得不妥吗?”

  “大家跟他费什么话,打就是了,我就不信他妻儿都在这儿,他还不交不成。”

  方才那位时门主道:“顾连你可考虑清楚了你是要流冰,还是要你妻儿的性命。”

  顾连听到此处指着那人道:“时温,你别太过分。”

  那和尚道:“顾施主若是不听劝说,老衲也帮你不得了。”

  顾连大笑了几声,道:“少在这儿一派假仁假义了,要打就打,别废话。”

  时温彻底被激怒了,挥剑吼了声:“大家上,杀了他。”闻言众人一哄而上。

  流冰乃是一块泛着银光的透明物体,像是一块冰块,但中间有流动性,故取名流冰,原本这块流冰只是顾连无意间得到的,又无意间得知了它的作用,本想上交王宫,奈何还没等他上交就被江湖中人处处追杀。后来他骂过几次那时的自己真是犯贱的严重呢。自己也是心知肚明这些人必定是哪个国家的国主派过来的了,定是用了极有诱惑力的事物作为了交换,后来以讹传讹间流冰就被传成了邪物,不管是邪物,还是宝物,只要有强大的利用价值,就有人会惦记。那持有者必然也成了众人惦记的对象,得出的结论便是被人惦记也不见得是好事。

  众人一哄而上,顾连拔剑迎上,顾连一人哪抵众人,很快便被淹没在人群之中,只听得见一片哀嚎之声时不时的自人群中传出,这时有人注意到顾仁躲在母亲怀里,二人躲在凉亭内旁的草堆旁,那人举刀便砍了过去。

  顾连虽武艺高强,但妻子却是个连桶水也提不动的弱女子,此时她只能抱着儿子躲在角落里,双手捂着顾仁的双眼,见有人举刀砍来她尖叫一声闭上了眼。

  正在厮杀的顾连听到妻子的尖叫劈开人群箭步跑了过去,此时的顾连身上已多处受伤,血染红了衣裳,嘴角的血还在流着,眼见已挡不住那人,只见他一个飞身扑到了妻子和儿子身上,用双臂环绕着将他们围在身前,哪知在千钧一发之即顾仁的母亲反手推开了顾连,又一个翻身趴到顾连的背上。

  只听“刺~”一声,顾连感觉一股温热慢慢袭满了后背,他惊恐的转身接住了即将倒下的妻子,她望着顾连道:“带着仁儿走。”

  顾连嘴唇发抖两眼暴怒嘶吼了一声提起那把早已沾满鲜血的刀,夹起顾仁向外冲去,小小的孩童早已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只知道一直哭着喊:“娘亲,娘亲。”忽然孩童背部被人砍了一刀当即昏死了过去,顾连见老婆死了,儿子也重伤昏死了,心知不可恋战,便牟足了功力向门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