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就是黑暗

我似乎不记得了。

　　那些曾经以为会刻在骨子里的事。

　　可能是因为在心里过滤了无数遍。

　　现在想来总觉得没了以前的味道。

　　一遍遍的重复。

　　没有任何意义。

　　是时候醒过来，做真正该做的事。

　　“步老师。”依旧是这么唤他，改变不了的。

　　步天扭过头看着郝格满怀心事的神情，心里猜了个大概。

　　“我们去操场走走吧。”

　　“好。”

　　站在操场中间，郝格将周围的场景仔仔细细的看过。

　　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未开口就湿了眼眶。

　　他面前的自己永远长不大。

　　步天看着低头感伤的郝格，温柔开口：“要走了？”

　　郝格抬起头努力微笑：“嗯。”

　　“也好。”眼神中是真的庆幸，“终于愿意清醒的面对一切。”

　　郝格连呼吸都带着颤音。

　　之前是他擅自决定离开她。

　　这次，决定权在她手里。

　　可以选择永沉梦境不再理会那些是非。

　　但是…

　　外面的世界还有将命交于她手上的人，还有尚未解决的恨意。

　　她得出去。

　　“等我。”一滴泪划过郝格的脸，“棋局结束，就去找你。”

　　“别。”步天拒绝的干脆利落，“替我多看看世界再来。要是太早，我会把你踢回去。”

　　一下子笑出声，却又流着泪，郝格知道自己现在的神情有多别扭，可她不想控制。

　　再也不想伪装了。

　　二十年来，为那致命的真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演技炉火纯青。

　　谁喜欢什么样的，她都能完美掌握，然后再将自己打造成那般模样。

　　混乱之中，都要找不到真实的自己。

　　而步天的死亡，仿佛一把剑从后心穿透身体，让她顿悟的彻底。

　　已经走到这里，还披着虚伪的皮做什么。

　　我，从来，都只是郝格而已。

　　周围的场景开始变化，不知何来的风吹向两人。

　　“丫头，我先走了。”这句话，痛彻心扉。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开的迅速，郝格伸手想要去抓，看到步天向她点头示意不必担心。

　　冷静占据了大脑，郝格伸手抹去脸上的眼泪，转身看见虚幻的出口。

　　没有你的世界，我就是黑暗。

　　缓缓睁开眼睛，一片模糊。

　　闭上又睁好几次才慢慢清晰。

　　身体受伤的疼痛在逐渐显现。

　　抬起手看见还有点点淤青。

　　伸手摸自己的脸，似乎没有疤痕的感觉。

　　动动嘴巴，被拔掉的牙已经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