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付景耀离开的背影,我有点不知所措,玄关处的鞋架上摆放着拖鞋,我该穿哪一双呢?
黑色、灰色、白色,似乎没有女性使用的款式,我只好拿起白色的那双。
走出玄关就是宽敞明亮的大客厅,通透的落地窗让阳光可以照射到每个角落,深棕色欧式家具看起来价格不菲,地上还铺着质地考究的羊毛地毯。
我的目光留意到沙发旁的茶几,金色的三层蛋糕架上整齐的摆放着款式新颖的糕点。
不会是模型吧?
好奇心驱使我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一块奶油黏在了指尖。
我像是破坏了精美艺术品的小偷,惊慌的掩盖自己的罪行。
客厅另一端的厨房传来脚步声,也许是付景耀回来了,看到他的蛋糕碰坏一定很生气,我只好拿起证据塞进嘴里,瞬间销毁。
来不及品尝美味,狼吞虎咽的快步走到楼梯口,三步两步来到二层。
一条走廊两侧都是房间,有开着的门也有关着的。
朝南的除了一间书房,另一间应该就是付景轩的卧室,我站在门口小声的敲了敲。
总觉得自己冒然进入一个男人的卧室不太好,本是想找他聊一聊,喝几杯他沏的茶也好。
又敲了两下,房门竟开了个缝隙,这真不怪我,我都没用什么力气。
屋内有些昏暗,遮光的窗帘将室外温暖的阳光挡得严实,但还留着一盏小夜灯,我轻呼着那个名字,一步步走了进去。
“付景轩~~~付老板~~~付···”
脚下踩了东西,看不太清楚,用脚踢了踢暖绵绵的。
面前一张宽敞的大床上,被子里似乎裹着一个身体,光线不明影响了我的判断,我来到窗边,双手攥住左右帘边用力拉开,顿时眼前一亮。
“呃···哥···把窗帘合上···”
难得被他叫声‘哥’,我慢慢拽回半张帘子遮住床头那侧的阳光,笑着转过身看向床上,笑容渐渐凝结。
黑白纹络的被角盖住脸颊,身躯挡了少部分,他···他···他···竟然什么都没穿。
“啊!————————”
我捂着脸尖叫着蹲在地上,床上传来惊恐的谩骂声。
“岳雨荷!!!”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你怎么睡觉不穿衣服···”
“这里是我家,我穿不穿衣服管你什么事?”
我想顺着墙边溜走,指缝间看见一双赤脚在我面前来回走动,我就更加的不敢动了。
突然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踝将我拎了起来。
我紧紧闭上双眼,听见面前低沉的声音:“你来我家干什么?想爬上我的床还是想干掉我?”
“我···我说就是想找你聊天,你信吗?”
“岳雨荷,你偷吃什么了?”
“唉?”正在我感到诧异的时候,一只手摸到我的嘴边,擦拭了两下。
我惊慌的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的付景轩已经套上睡衣,虽然领口的衣襟开到了小腹,但总体来说可以接受。
他的脖颈上挂着一条红绳,吊坠是一颗青色偏黑的宝石。
阳光透过宝石可以看清蕴含在里面星星点点的光芒。
我的视线一直难以离开,以至于付景轩的脸颊贴近都未察觉。
“看够了吗?”
“啊··嗯··很漂亮···”
他顺着我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用手摸了摸吊坠,轻声说道:“喜欢吗?可以送给你,但是有条件。”
“不用了,你带了那么久,我可不要。”我嫌弃的逃离他的束缚。
平缓一下自己的情绪,回忆起来这的原因,无奈说道:“我和风逸吵架了。”
付景轩略感意外饶有兴致的听我继续说。
“因为买房子的事,你是知道的,我和他都没什么积蓄,突然说要买房子,我真的很慌,但他就是一再说不让我担心。”
付景轩带着我从卧室来到隔壁书房,他坐在茶台前沏了一壶花茶。
“你说我能不担心吗?上次他说因为钱的事被人打,这次是三十几万啊~”
“他说的你就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现在知道来找我了?”
我拿起茶杯小小的品了一口,叹气说:“你总说他不好,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怎么能让我相信,我这次来找你,是希望你也能帮我劝劝他,房子真的不能着急买。”
“李风逸是成年人,我跟他也不是很熟,不能帮这个忙。他能出得起首付的钱,说明还是有来钱的路,你跟我详细说说他上次被打的那件事。”
我不明白付景轩为什么想要了解以前的事,不过说说也无妨。
叙述完前因后果,他沉默许久,似乎一直在想着什么。
我等不及他为我倒茶,自己拎着壶,自斟自饮。
“岳雨荷,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李风逸受伤真的因为欠钱吗?”
“不是欠钱还能是什么原因?”我举着喝了一半的茶水困惑的反问道。
“没办法解释,所以才选了一个理由骗你,你从我这拿走的十六万,他一分都没动,证明他不缺钱,别忘了还有个叫李梦的人,或是那个人才是关键。”
“我知道,但风逸根本不告诉我谁是李梦。”
“你说今天李风逸去交首付?”
“是啊,他让我也去,可我跟他吵架还把电话关机了。”
付景轩站起身走到一旁点了支烟,拿起桌上的电话不知给谁打去。
“嗯··还是上次那个人,再帮我查查他的财务情况。没有?你确定?好的,谢谢,下次来我这玩免单,呵呵···一定···”
我木讷的坐在沙发上注视着他,他抽完烟将烟蒂掐灭才回到茶台旁。
“李风逸没有向银行贷款,也没通过其他途径借钱,所以说今天他拿出的这笔首付款,很可能还是李梦给他的。”
“我一定要知道谁是李梦。”
付景轩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如果你发现这个人是李风逸幕后的金主,而且是个富婆你还会一如既往的爱着那个男人吗?”
“你想说什么?风逸被包养?不可能!!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这世上除了父母,没有人会无所求的馈赠,即使是爱人之间也会计算得失,劝你结婚前搞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比较好。”
我害怕真相,但又不能不去面对,这便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