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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阁离府邸不算远,灵雨和渊然两人是一路走走停停,散着步回来的。

  大约是这段时间以来甚少能如此悠闲的在外晃悠,灵雨的热情显然要比渊然高的多。见着什么都觉得挺稀奇,一身蓝衣不停地在小摊间穿梭,像只飞舞的大蝴蝶似的,不过一会儿,怀里就揣了不少的小玩意儿。

  傍晚的阳光晒到灵雨身上,天上飞过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她幸福的眯了眯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适。

  渊然抱臂,静静地看着她像只兔子似的动来动去,失笑道:“你还挺容易满足。”

  灵雨闻言睁开眼睛,笑得一脸莫名,道:“有吗?”

  除了煜心宫,她很少能这么过得这么闲适,外面的生活固然自由,但总归是捉摸不定的。

  离上仙界近了,总容易碰到一些仙人。她倒是不认识人家,可无奈人家对她却是了如指掌啊。当然,谁也不会吃饱了撑的去关注一个无能之辈,只是笑话听多了,见了本尊,总会有些好奇的。

  碰到的次数多了,灵雨慢慢地也就不愿意去那里了,毕竟谁还没有二两自尊心啊……

  后来,她就自个儿琢磨,本着惹不起至少躲得起的想法,每次出去都尽量挑那些偏僻些的地方,有时甚至会离开上仙界,独自到外面“闯荡”,走的远远的。可是那些地方也是危险,她一个人没银子没本事,不免也会遇到些危险的事情。吃不饱都是常有的事儿,有些时候几天都没一口饭,每每遇到那种情况,灵雨总会想起小时候乞讨的日子。饿怕了,所以对那些吃食就格外执着。

  尽管如此,她却是从来都没放弃过在外游历的想法。再怎么着,别人好歹也叫她一声“上仙”,总不能活得如此窝囊不是?更何况因为她,煜心宫明里暗里被人嘲笑了不少次,泥人尚有三分脾气,她也想为师门争光啊,只不过现在还没什么成果罢了。

  没人知道,她的心里一直都想要变强,不是所谓的好胜心作祟,只是不想成为煜心宫的耻辱。她会偷学法术,尽管学不学都没什么效果;她会偷溜出去历练,可总是将自己弄得万分狼狈;她也想成为煜心宫的骄傲,然而现实总是不尽人意。

  她哪有渊然说得那么容易知足?她奢望的太多了。即使那些是她本该就得到的,若是不受伤……

  灵雨摇了摇头,将自己从繁杂的思绪里剥离出来,劝诫自己可别钻了牛角尖,冲一旁的渊然道:“上神,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儿回去吧”。

  渊然见她脸色不断变化,连说话间的状态都有所不同,显然是想到了些什么,但也没有多嘴,只应了一声,算是同意。

  两人并肩走在那条宽敞的石板路上,一路无话,比来时沉默了许多,但是却又不觉得尴尬,一种平淡的氛围在两人周围弥漫。

  灵雨的院子偏向西边,渊然的住处在东面,两人分开时,灵雨思量一番,还是将自己想说的话问出了口:

  “上神,灵雨知道自己来的目的,敢问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呢?可是有什么计划?”

  “计划?”渊然仔细琢磨这俩字儿,而后不痛不痒地说:“不用,我们不需要那些,绸缪的再多也会有变故发生,既然如此,还要它做甚?不过目前,本座的确是有件事儿需要你帮忙”。

  灵雨闻言愣了半天,而后哭笑不得地说:“上神,我原以为我已经够随性了,没想到您比我还胡闹。说吧,需要灵雨做什么?灵雨一定竭尽全力”。

  渊然看她一副颇为认真的表情,一阵无语,道:“哪儿有那么夸张?听好了,本座给你时间在这里尽情玩,银子本座出,可以带着你那只仙鹤,会有暗卫保护你,但是可能需要你去走过每一座城”。

  啊?

  灵雨傻眼,这是什么任务?她不太明白,弱弱的举手:“是我想的那种,真的去玩?”

  渊然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可是……”灵雨正想问他原因,脑子里忽然划过了一些之前被她忽略的信息,在想通了这些之后她看着渊然,眼睛里似乎在发亮,但又含着一丝复杂,渊然看她神情,知道她这是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正想再嘱咐他几句,就被插了话:“上神,可有时间限制,给我一月时间可好?”

  “……”这幽阳的小徒弟可真是有出息,他还当有什么要求呢,原来是想多要些时间,啧啧。

  渊然的嘴角抽了抽,无奈道:“可以”。

  “谢谢上神,灵雨会好好努力,不会辜负上神的”。她向渊然鞠了一躬,有些开心和放松,感觉这得了便宜还是要卖卖乖的。

  “没事儿,也算是你帮了本座的忙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在本座这里怎么说也得住段时间,本座也有个要求”。

  灵雨稍稍拱了拱鼻子,神色间带着几分乖巧,看着很是可爱,道:“上神,您说,灵雨一定尽力做到”。

  渊然耳边回想起中午从弦思那里听来的话,再想想之前一起用饭时她那一脸肉疼的神情,活了几万年了,早就不知尴尬为何物的他这时竟是再次真切的体会了这番滋味,他摸摸鼻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灵雨,你来之前本座就听说你的那只仙鹤挑食挑的厉害,所以昨天本座已经吩咐了弦思特地带它去厨房认了个路,若是想吃什么在那里自己去寻便是,你不用担心。还有,其实你不用这么节俭的,三千城里六界生灵都是有的,在我们之后,还有很多动物,所以不会浪费掉任何东西的”。

  灵雨闻言小脸迅速染上红色,有些难为情,说话也磕磕巴巴起来,“不,不好意思,我不,不太清楚”。

  渊然发现她的脸颊和耳尖泛红,明白自己怕是没顾及到这姑娘的感受了,道:“你别误会,本座没有嫌弃的意思,只是不想你为这件事辛苦费神,你别介意。”

  灵雨摇摇头,笑道:“怎么会?”她嘴角上扬几分,轻轻抿了抿唇,“谢谢”。

  “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