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愿,你和霍存思的婚约本来是我想要拿来制衡符家父母的,想着能让他们待你好些,只是权宜之计。即使是毁约,也是阿姨帮你,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白淑丽缓和了情绪,继续劝导符明愿。
“阿姨,存思对我挺好的,我找不到悔婚的理由,况且我也没有悔婚的想法。”
符明愿有些为难,她早和霍存思签了合同,三年之期没到,她是不会擅自悔婚的,况且她并不能负担违约的后果。
“愿愿,你被他骗了!他那样的人最会玩弄人心,你年纪还小,阿姨不想你误入歧途!”
白淑丽有些激动,握着符明愿的手无意识的收紧,手背上已经被掐出了红印。符明愿眉头一皱,却也没说什么。
“白女士不知道这里是我的私人病房么!”
符明愿正想着如何说服白淑丽执意让她悔婚的想法,便听见病房门口由远及近的声音。
一听到这声音,白淑丽身子一僵,脸色是符明愿从没见过的难看。
“存思,你怎么么来了?”
符明愿有些不情不愿的叫了声,碍于白淑丽在场只能憋着气同他扮演恩爱情侣。
“我再不来,我的小媳妇儿就得让人拐跑了。”
相比于白淑丽的失态,霍存思就自然的多,不但没有黑脸,还有心思开玩笑,只是并没有理会白淑丽罢了。
霍存思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符明愿惨遭蹂躏的手解救出来,瞥了眼白皙手背上的几道掐痕,霍存思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将她的手拢进自己的手掌,微凉的之间摩挲着,想要抚平那块刺眼的痕迹。
“白女士不在霍家同霍启林谈情说爱,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霍存思开口便带着讽刺,一双眼,神色淡漠,虽是对着白淑丽说话,眼神却没有落到她身上,可见其厌恶之情。
“你!霍存思,我警告你,我是不会让愿愿和你结婚的!”
白淑丽气得身子直颤,猛地站起身,手指几乎要戳到霍存思的鼻尖,眼里的痛恨让人心惊。
“阿姨!您别激动!”
符明愿看得心里一沉,下意识就要去扶摇摇欲坠的白淑丽,却不小心牵动了腿上的伤,疼得冷嘶一声。
“坐好!你跟着掺和什么!”
霍存思眼疾手快的拉了符明愿一把,这次避免了她摔下床的惨剧,这么一下,他脸色也难看起来,只不过是对着符明愿。
被霍存思厉声一吼,符明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能瞧出来,霍存思眼下是真的动了怒,便也没有蠢到去对上他的怒气。
“霍存思,你就是这么对待愿愿的?你当初从不承认这桩婚事,那么现在我就替愿愿和你退婚。”
白淑丽偏过头,不愿意多看霍存思一眼,若不是为了符明愿的婚事,早在霍存思出现的那一刻,她就会离开。
“婚事是我和愿愿的婚事,白女士恐怕不能插手。”
霍存思垂眸,嗤笑了一声,长腿勾过一旁的凳子,坐到了符明愿的旁边,一举一动都在刺激着白淑丽。
“婚事是我当初和符家定下的,我当人有权插手!况且愿愿并不喜欢你,和你结婚只是毁了她!”
白淑丽强撑着姿态,秀丽的脸上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望向霍存思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不屑和轻蔑。
符明愿沉默着没有说话,可是看到二人之间的相处,还是不可避免的乱了心神,抛开一切不谈,她还是有些可怜霍存思的,毕竟他作为一段不幸爱情的产物,他本身是没有错的,却因为上一辈人的爱恨纠葛而遭到了不公平的对待。
“哦?看来白女士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很是了解……愿愿,你倒是说说,你喜欢喜欢我?要不要跟我结婚?”
霍存思冷眼瞧着对面极力撺掇的女人,眸光一转,便落到了身侧装死的少女身上。
符明愿本不欲掺和母子两人之间的事,却没想到皮球会被踢到自己面前,仰头对上霍存思似笑非笑的神情,符明愿为难的咬了咬唇,眼里的埋怨之意不言而喻。
符明愿半天没做回答,霍存思眉头一挑,搭在小姑娘腰侧的手,轻捻住一块儿软肉,稍稍使力,虽没有多疼,却让符明愿感觉到了男人暗搓搓的威胁。
“我……我喜欢你,也……也愿意和你结婚。”
符明愿扭着头,咬牙切齿的冲着挂着浅笑的男人说道,实则心里虚得很,即使不看,她也能感受到白淑丽不可置信的眼神和失望之意。
“愿愿……你!”
听着小姑娘斩钉截铁的回答,白淑丽身形一晃,忍不住后退一步,下意识扶住床栏杆的手,也用力到青筋毕露。
“阿姨……存思他其实没有做错什么,您遭受了不幸,可他也未尝不是受害者……”
符明愿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转头将心里所想告诉了白淑丽。霍启林固然可恨,但这份恨意不应该在霍存思身上被延续。
“闭嘴!他是强/奸/犯的儿子!他不值得被爱!他生来就该被所有人痛恨!他不配!他不配!”
符明愿的话被白淑丽猛然打断,女人受了刺激,眼下应该是病发了,心里一直藏着的恨意,毫无掩饰的暴露在众人面前,恶毒得话听得符明愿一愣。
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符明愿并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该有的愤怒、伤心,霍存思的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甚至连抚摸着自己脑袋的手掌,动作也是温柔至极。
符明愿有些不忍的收回眸子。很少有人面对这样的谩骂和诅咒可以淡然处之,何况怀着那样恶意的人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除非……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白淑丽犹自叫骂着,见霍存思无动于衷,甚至开始打砸东西,符明愿一抬头就看见桌子上的玻璃花瓶朝着霍存思飞来。
“小心!”
符明愿下意识叫出声,手上一用劲儿,便将一旁懒散靠着椅子的男人扯到自己怀里。男人整个脑袋都被符明愿护住,瘦弱的胳膊搭在他的后脑,随即玻璃碎裂的声音在一旁炸开,那个花瓶砸在了病床左角,只差一点便砸到了霍存思。
符明愿被眼前惊险的一幕吓得呼吸急促,一时之间倒是忘记了怀里的脑袋。
霍存思从始至终都不为所动,即使面对砸过来的花瓶都没有一丝惊慌,倒是眼下被小姑娘护在怀里的时候,生出一丝意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