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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路痴

人小的时候总有一段无关其它,只是因为血缘的亲近。温暖温馨那是从血缘花枝上灿如仙子的灵蝶。

  热脸贴冷屁股也没什么,亲情也是看缘分的,强扭的瓜不甜。万般不想对方比自己好,毒之,害之的也好的很。

  有命扛过去的,后来的后来,阴雨再大也问晴天还远吗?当然没命的,就一了百了了。

  诚然说的再通再透,也枉然,当事者迷。即使是别人眼中的博闻强记,过目不忘,识大体明大意的归扶辰,也还只是个孩子。

  皇子伴读,从民间万里挑一的孩子,武是周继礼,文就是归扶辰。这份荣耀后面有多少辛酸泪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扶辰师弟,可有伤到哪里?朱太医还劳您费神了。”太子看到扶辰从未有过的一脸菜色,刚那下看架势摔得又不轻,赶紧把这次随侍的看骨伤的太医请了过来。

  “谢谢太子殿下,不妨事,我那坐骑平日温煦,定是扶辰骑术不佳,路上让它遭了难,要不断不会到了地场,就坠了气,把我摔了。还请师兄别打杀了治个惊驾之罪。”归扶辰听到太子称自己师弟,没由来的放松开怀,小手乖乖地递给太医。

  “人不大,嘴里的道理倒是多,那马儿没什么长途的经验,加上确实马掌上扎到了一个铁蒺藜能撑到把你送到这,也算是良驹了。”太子已经把一来二去的原委查了个明了。

  都是鲜伤并未伤到骨头,朱太医诊断完就告辞了。毕竟围猎需要筹备应急的诸多事务繁冗。自有熟练的医员上前处理和包扎伤口。

  归扶辰的小脸又扭又皱,龇牙咧嘴,这会儿不装老成持重了。

  “怎么‘归仙人’又有什么新卦象?都舍得让将来支撑门庭的宝贝重孙星夜兼程了。”慕容锦华的眼中光芒璀璨,兴味甚浓,并不像他口中那么打趣取笑般轻松。

  归家是云隐大陆的异数。说它是世家大族不尽然,人丁不旺,但它的族谱真的从未断过。

  ‘归仙人’是人们给归太爷归三省的外号。他是这一辈的归家最年长者,算无遗策。归家又被民间称为‘押宝大神’,朝代更迭,皇子即位,归家始终不显山不漏水的立于朝堂。出仕的文臣武将皆有,大的建树真说不上来,不温不火形容最贴切不过。

  “卦象太爷从来都只字不提,只叮嘱凡事遵从师父教诲。”归扶辰一听太子提到归家占卜之事,半点也不敢马虎,一板一眼地回复。

  本来也没抱听到有趣回复的希望,归家占卜不外露是死志,面上不说,太子还是很欢欣,师父加上这个归太爷主动教导出仕的师弟,甚好。

  五位皇子除了年纪尚幼的慕容沛和主持围猎的一应事宜的太子,其余三位都参加。

  围猎不比带兵打仗,军令如山,一切以将帅马一切以将帅马首是瞻,这是份可以领独赏的活计;也不比切磋交流,输赢都是铁板钉钉,立竿见影的事儿,围猎场上真的上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儿,也没什么稀罕。

  皇帝大臣等仪仗一撤,大都跃跃欲试整装待发。薛子琪就这节骨眼皮笑肉不笑的上场了。他这锯嘴葫芦带上阴谋得逞的样,说不出的违和。

  “手上自己买的的地图都掖好了,我也懒得收了。”薛子琪话说到这儿,底下的少年们开始嗡嗡唧唧的,心眼多的这会都等着他的下文呢。

  “如果没地图也别慌,一会发,人手一份。说不定比你手上的更详细。”薛子琪说完,给手下人示意。本来还因为有门路弄到地图而沾沾自喜的家伙,目光不善起来。当然有不乐意的,就有欣喜如狂的。

  二三百年历史下来,松山围场的地界大了不少。可老底子的底盘没变,一年下来,弄个地图不是什么难事儿。商人有利可图就敢把头别上,所以每到围猎年份,最新的地图都是紧俏货。

  “今年的比赛规则有所变动。”说到这,薛子琪一停顿,嘴角的笑就渲染开来。

  下边瞬间静悄悄地,实质化仇视的目光开始汇聚。

  薛子琪依旧不为所动,“先问个问题,谁是路痴,可以站到前面来。”

  问题一出,二三百少年都有点懵,一时议论纷纷,却没有真正站到前面的。奔着围猎来的十之八九都是为了在军事上有所建树,路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等到薛子琪神情真挚的问道第二遍的时候,有个长相丢到人群里一点都不显的家伙站了出来。个子在同龄人里不高也不低,长相普普通通,等他排众站到前面,才看到他的与众不同。

  这少年没穿软甲,一身紧劲的黑不拉几的衣服,后背上硕大的弩。巨弩并没有上镇,箭头都是处理过得好钢,幽幽的闪着光。他左前臂鼓鼓囊囊不知有什么机关,右手一把精细小巧的三击弩。这少年不言不语时,十之八九被当做哪位的随侍了。

  “小生姓路名游,应是大人口中的路痴。有地图和些辅助应当能独立完成围猎。”少年说话的声音不大,脸红的厉害,不过言语间的自信并不因自己是路痴而打折扣。

  “好,还有别的路痴吗?”看到陆游站出来,薛子琪并不意外,三百名少年的资料一早送到他手里了。

  这个路游两个月前从家乡出发,前日才堪堪赶到围场,资料上也提到了路痴的迷糊劲。可谁也不会小瞧了他,能在当地的比试拔得头筹,实力不容小觑。

  “没有了,是吧。那就请参军来讲一下比赛规则吧。”薛子琪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会子他笑出了声。

  下面一阵骚动,然后就都屏息凝视。参军是谁,不做他想:魏大勋。这位战场上的杀神,战事时行踪成谜,闲了赌场烟花柳巷。

  等闲是这帮子少年难得一见,星星眼的,比比皆是。

  魏大勋噙着笑,也不知从哪晃过来的,头顶还有两片树叶。他也浑不在意,翻身上了高台,拿眼角瞥了下底下的人。唰唰的,少年们个顶个的站姿比在自家祠堂的祖宗排位面前还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