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 俱伤

两人吃完饭，坐在窗下闲聊。

　　“这么说，谁都都没占上便宜？”琥珀手捧茶杯，感受着那点暖意，秋意渐浓，这夜间的风是一日寒过一日。

　　朝暮见她瑟缩，欲伸手去拦，将触未触的瞬间，生生忍住缩回了手。他攥紧拳头，站起身将隔窗关上，又去取了一件厚衣披到她的身上，方才坐到琥珀旁边，端着茶杯手捧肚子，心满意足。

　　“也不能这样说，至少金阳离开了长安。”

　　“那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应该还是想要平衡，金阳的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便是皇帝也不敢轻易动她。”

　　“所以你想要帮赤阳王赢？”琥珀突然扭头看向他，“为什么？你母亲的遗物不是指向王爷吗？如果他是幕后指使，为何要帮他？”

　　朝暮有些慌张，他刻意隐瞒，又兼之琥珀起初忙茶楼，后又筹备开坊子，大家一直忙。他以为琥珀从没主动问起，便可以糊弄过去，谁料她竟什么都知道？

　　“你…你…都知道？”

　　“不多，只要你母亲的事情还有李雪瑶的事情。”琥珀面无表情，定定地看着他。

　　关闭了门窗的屋内已无凉意，朝暮却觉得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他眨着眼睛，张大嘴巴，半晌才反过神来：“琥珀。我…不是…那个…”

　　“我知道，李雪瑶就是袁荣那个未过门的郡主派来的。”琥珀咽了一口茶，有些凉了，入口略有些苦涩，任何好茶都经不过不适宜的温度，凉下来便失了最初的香味，”可是…你都知道，却…没有告诉我。“

　　“我…”朝暮愈发慌张。

　　琥珀脸色暗淡，转回头，低头看着手中那杯凉掉的茶水，颜色发暗，真是白白辜负了一杯好茶。她皱眉，将手中已经凉掉的茶倒掉，随手倒了一杯热水，仍是捧在手心，白水滚烫，握在手心，有些许刺痛，她却仅仅不肯撒手。

　　“傅朝暮！”

　　“诶？”朝暮更加慌乱了，侧过身子，虚做在椅子边上，瞪眼看着琥珀。自打两人熟悉之后，琥珀再没这样全名带姓的叫过自己，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啊！

　　琥珀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了，突然噗嗤笑出了声。

　　“诶？”朝暮更糊涂了，怒极必反，这是要杀头的节奏麼？都笑了，看来是气过了头了，天呐天呐天呐。

　　“算了。”琥珀轻轻叹息，“你到底想怎样做？”

　　“诶？”朝暮结结巴巴，“我没有，我…不敢。琥珀，我只是想查明真相，再不敢隐瞒你，其实，在看到那个指向王爷的香囊球，我就觉得事情不简单。我…不想…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情，那边是皇室，万一…我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