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下山

第二十五章下山

　　张三丰也有好胜之心。

　　连创造出玄冥神掌的百损道人都被他打死，他岂会输给这玄冥神掌的阴毒之力。

　　张三丰手指连伸，点了张无忌身上十八处大穴。浑厚无比的内力顺着双掌输送往张无忌体内，可是哪知真气进张无忌体内，张无忌又不曾练出内力，不过是个孩童，哪怕根骨奇佳，却也难以承受张三丰恐怖的真气，顿时引起了身体的应激反应。

　　一瞬间，只见张无忌的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整个人更是颤抖不已。

　　张三丰连忙停手，伸手在他额头一摸，触手冰冷，宛似摸到一块万年寒冰一般，若非自己的武功已至化境，这一碰之下，只怕也要冷得发颤。

　　张三丰深深吸了口气，真气减弱，慢慢以真气通走三关，鼓荡丹田中的“氤氲紫气”，将吸入体内的寒毒一丝一丝的化掉。然后控制着真气慢慢将张无忌体内的其余寒气分开封住，足足用了五天，方才初步封印住。

　　“师父，您老没事吧！”宋明见张三丰脸上隐隐现出绿气，手指微微颤动，连忙问道。

　　“唉，这玄冥神掌阴毒奇特，我以无上真气将无忌体内的寒毒一丝一丝的化掉。可是这阴毒之气竟是仿佛人一般，可自我成长，只要没有完全化掉，用不了多久就会又重新生长起来。”张三丰叹了口气：“如今我也只是以真气将大部分寒毒分开封住，不使其在无忌体内肆虐，暂时保住无忌的性命。只是此法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用不了多久，怕是会失效，而且到时候如同决堤的洪流，一爆发就会要了无忌的命。”

　　“要解他体内寒毒，旁人已无可相助，只有他自己修习‘九阳真经’中所载至高无上的内功，方能以至阳化其至阴。但当时先师觉远大师传授经文，我所学不全，至今虽闭关数次，苦苦钻研，仍只能想通得三四成。眼下也只好教他自练，能保得一日性命，便多活一日。”张三丰叹了口气，一时间也愁眉苦脸地。

　　而这时候，张无忌悠悠醒来，张三丰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无忌说着，原来当日张无忌与宋青书在后山掏鸟窝，突然出现了一个老者，擒住他，将他打晕，等他醒来时却是发现四肢被铁链锁住，一个小女孩带着几个人询问他义父谢逊的下落。

　　张无忌心中记得张翠山的叮嘱，又听母亲殷素素说过，知晓这些人要问谢逊的下落，是要对谢逊不利。张无忌对谢逊感情深厚，哪里会透露谢逊下落，他骂那小女孩是妖女，被小女孩打了巴掌。小女孩让人对张无忌严刑逼供，张无忌却也硬气，死活就是不说，不断骂小女孩是妖女。

　　那群人见逼问不出谢逊下落，就有两个老者朝着他打了一掌，他就浑身冰冷难受痛苦不已，没多久就昏迷了过去。

　　张无忌道：“太师父，我手脚都暖了，但头顶、心口、小腹三处地方却越来越冷。”

　　“无忌，太师父教你一门功法，你勤练，这寒毒就会好了。”张三丰道，当下将“九阳神功”的练法和口诀传了无忌，这一门功夫变化繁复，非一言可尽，简言之，初步功夫是练“大周天搬运”，使一股暖烘烘的真气，从丹田向镇锁任、督、冲三脉的“阴库”流注，折而走向尾闾关，然后分两支上行，经腰脊第十四椎两旁的“辘轳关”，上行经背、肩、颈而至“玉枕关”，此即所谓“逆运真气通三关”。然后真气向上越过头顶的“百会穴”，分五路上行，与全身气脉大会于“膻中穴”，再分主从两支，还合于丹田，入窍归元。如此循环一周，身子便如灌甘露，丹田里的真气似香烟缭绕，悠游自在，那就是所谓“氤氲紫气”。这氤氲紫气练到火候相当，便能化除丹田中的寒毒。

　　各派内功的道理无多分别，练法却截然不同。张三丰所授的心法，以威力而论，可算得上天下第一。

　　宋明在一旁听着，与《纯阳无极功》两相比对，发现两者有颇多相同之处，却又有些不同。却也让宋明受益匪浅。

　　不过也正常，那《纯阳无极功》乃是张三丰依据自己听到的部分《九阳真经》，结合自身武道感悟所创，可谓是同根同本。

　　宋明私底下问张三丰，张无忌能够保得多久性命，张三丰说两年内定当无疑，两年后却是不好说。

　　两年？

　　沉思了许久，宋明知晓那《九阳真经》就在昆仑山，可是昆仑山多么大，哪怕他知道原轨迹中，张无忌是在朱武连环山庄，听到了朱九真与武青婴、卫壁的对话，知道了天大的骗局，张无忌拼命逃走，朱武两家则紧追不舍，到了一个悬崖处，走投无路的张无忌纵身往下一条，最后因祸得福，得了《九阴真经》。

　　可谁知晓是哪处悬崖，想要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

　　如今有两年时间，倒也是可以试上一试。

　　宋明告别张三丰，下了武当，往昆仑山方向而去。

　　这一日，宋明抵达京兆府，所谓京兆府，便是以前的长安，曾经的盛世帝都‘长安’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自从唐王朝之后，长安就不复帝都身份。后唐之时改为京兆府，到了元蒙入主中原，起初依旧使用京兆府之名。后来元世祖封其三子忙哥为安西王，镇守其地，建安西王府。至元十六年遂该京兆府为安西路。后来由于发生安西王叛乱，安西国被撤。皇庆元年，又改安西路为奉元路。可是天下最熟悉的还是‘长安’、‘京兆府’。

　　眼看着距离京兆府只有二十里，宋明不免加快脚步，打算今晚在京兆府找个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约莫又行了十里，却见路边树林之中有个酒肆，宋明便往酒肆走去，叫了点东西和一壶酒。

　　大概半个小时，就在宋明要起身时，忽见西首小路上一行二十余人挑着担子，急步而来。但见这二十余人一色的布短衫裤，头戴斗笠，担子中装的显然都是海盐。

　　元蒙乃胡人，行的是虎狼之政，当政者暴虐，收取盐税极重，寻常百姓根本就吃不起官盐，只有向私盐贩子购买私盐。这也导致私盐利润极大，民间不少人都走私盐而发了大财。

　　这批人行动剽悍，身形壮实，看来似是一帮盐枭，奇的是每人肩头挑的扁担非竹非木，黑黝黝的全无弹性，便似一条条铁扁担。各人虽都挑着二百来斤的重物，但行路甚是迅速，显然都是练家子！

　　“唉，华山掌门鲜于通卑鄙无耻，连累华山，华山弟子为了日常生活不得不千里迢迢往山东走私盐。”酒肆另一桌，有一个背上背着一把剑的中年男子忽然感慨道。

　　宋明心中一动，原来那些不是盐枭，竟是华山派弟子，宋明不由问道：“这位兄台，据在下所知，华山派有宿老在，纵是鲜于通命丧武当，那华山宿老也自可庇护华山周全，何须门下弟子贩卖私盐？”

　　“这位少侠有所不知，一个多月前，华山突然遭了大难，门中几位宿老一夜之间血洒华山，被人杀死在华山之中。”那中年男子压低声音道：“看来公子不是陕西之人，对此不知。如今陕西武林，都在说是华山得罪武当，对武当张真人不敬，张真人的弟子不忿，杀上华山讨个公道，将华山从六大门派除名！”

　　“这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想想江湖之中，除了少林、武当，又有何派能一夜血洗华山，少林与华山无冤无仇，也就这武当有动机。”中年男子压低声音。

　　宋明闻言，不由微微皱起眉头，当日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但揭露了鲜于通卑鄙无耻的真面目，也令得鲜于通惨死在自己的阴毒之下，令得华山颜面大失。此后他就没有再对付华山，想来其他几位师兄性格，也不至于再报复华山才是。

　　可又有何势力做下此事，嫁祸武当？

　　“唉，人在江湖走，哪里不挨刀！日后碰到武当弟子，切记要退避三舍，免得引祸上身！”那中年男子道。

　　宋明扔下一两银子，便起身往京兆府而去，他放开脚步赶路，速度极快。夕阳刚要西下之时，已然抵达京兆府，京兆府城墙极高，足足有七丈之高，便是宋明施展‘武当梯云纵’，中途未借力，怕是也难登城墙之上。

　　真是难以想象，西汉、隋唐之时，作为帝都，这长安城又该何等雄伟壮观？

　　宋明入了城门，见街道两侧都是商铺，虽然已然夕阳西下，可是街道上却很是热闹，各种叫卖声声声不绝，放眼望去都是人，车水马龙，好不繁华。

　　宋明走了没多久，就找到了一家客栈，让小二给自己开了一间上等房，然后就入了房间，洗了脚上床，却也没有躺下睡觉，而是盘膝坐于床上，打坐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