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惜了无顾及的自然起身,他觉得这些师兄弟挺好相处的,都很自然熟。
便没有多做礼数,自然朝后门的方向走去。
抚摸有些润滑的木质房门,轻轻推出,咔嚓一声响,青石砖块路面上一条白色小道蜿蜒而出。
后院也很大,如同操场,这里的每一处地段都给人带来一种大气感。
两侧有修饰环境种下的泛红花树,阁径不远处,后院尽头的一处凉厅,身穿简练的薛教练默默对看着天边,轻勺起饭咽。
初开房门,见此景的许惜,莫名的感同身受到孤寂。
别于饭局上的热情情感很快就冷却下来,面容不自觉的慢慢肃穆。
“薛教练。”他走到路途中间礼貌说了声。
发散思绪神游天外的薛指花缓了一下,才将视线转过,对视看向许惜。
“小许,你来了。”她强撑起一个笑容,应声回答。
或许是在剑馆时那次酒局误会,又或许是看到记忆里还存留的人,她对他并没有太过冷漠,而是潜意识的尽力温柔相语。
“额,我来了。”许惜最缺乏的就是和女孩子聊天了。母胎solo快二十年,就没和哪个妹纸好上过,沙雕网友倒是一堆。
此时听到问话,还是以这种微妙的语气,他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述。
而此时,在薛指花的视线里。许惜那肃穆,眼神闪躲的模样像极了自己的父亲。
在薛晓东还存于世时,那天傍晚前夕。
他就是以这种饱含愧意的眼神离开了饭局。
也让她准备了好几天的生日宴会,以这种方式草草结束了。
苦等了一个夜晚,到日初时分。
她无时无刻都在期待楼道传来的脚步声,是自己的父亲发出的。
可没想到这一去,不仅仅让自己给父亲准备礼物没末独守。更是在隔日清夏,听闻起了噩耗。
'薛组长他于陈村碎尸案不幸牺牲,还请节哀......'
直至今日,她的耳边还会不时回想起那叔叔的话语。如此凄切,如此深沉。
也在那之后,她才渐渐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经常早出晚归,为什么会时常说些听不懂的疯言疯语。
隐于凡俗的教习身份,和剑馆馆主背后代表的意义,都在被时间一一揭开。
最让她生气的,还是父亲死去后,那群利益者前来分食剑馆的丑恶嘴脸,还有在竹怜姐姐对局时,那些学员的揣测。好在还有许惜别于众人。也幸好她的背后还有南山剑馆解决官癞,摆平一些琐事后便带她来南山派,索性清空了手机所有的联系,抛下了过往情感,看向新生活。
家人都以离去,自己孑然一身苟活于超凡净土,日子就这样一直顺着延续下去吗?
薛指花难言的情绪清晰的表露在脸上,她难过过往,踌躇未来,矛盾愈发让她深入自闭的幽闭花园。
看着薛教练心神重重的看着自己,似乎发起呆。许惜更加尴尬了,莫名的楞在原地,心中苦思打破寂静的话语。
“额,啊,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
他半天憋了这么一句。
“嗯?”薛指花忽的清明,而后视线扫向蓝天,看着飘渺云朵下几只飞燕划过,热风卷过落叶片片散在天边。
“嗯,是啊。”她唇齿轻启,“这夏季快入球了,温度没了此前的干燥,多了些丝凉。这厅椅也不会那么干热了。”
“是啊,是啊。”许惜连忙点头,“这天气确实舒缓了不少。”
接着,薛指花看着云阳遮后的淡蓝天际,又陷入了沉默。
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或者被什么东西吸引了。
“额......额,薛教练您近来还好吗?”许惜忐忑说了句。
几天不见,她就变得如此清高,父亲去世的打击对她来说还是太大了啊。
许惜尽可能的搭话,他一边好奇教练叫他干嘛,一边想开导开导她。
“诶,我吗?”
“是呀。”
“这里的环境挺好的,有鸟禽为伴,山水为依。还有师兄们做膳,我除了每日锻炼,就来此看看日出日落,感觉挺不错。”
天呐,是有多无聊才看日出日落!难道她不玩手机的吗?
许惜开口想说什么,而后对上那阔静淡雅的脸。
日光照着她的侧颜,淡淡的光晕正好印射出那细微的点点泪迹,淡漠的笑容,又带着淳朴自然的清新。
“......还在练南山的那一套吗。”
“不是,是华师父教的,”她顿了顿,接着说道,“来了这里,我岂能就当个普通人。至少,也要突破非凡,不能丢了华师父的脸面。”
“可是......”许惜刚刚也听了华师父的教导,知晓要是没有资质的普通人想要成就非凡,除了拿到国家研究保密级别的药物,否则成功的几率难于上青天。
剑者太讲究资质了,意志力量的强大和肉身的锤炼都缺一不可。
如果薛教练执意想突破的话,甚至可能导致意志溃散,变成脑痴。
可劝阻的话语停在口中,怎么也说不出。
她人的选择,自己无权干涉。
“对了,剑馆怎么样了。”这次薛指花先出了声,还是问起了久居的老地方。
“应该是没了,我看那个街道都毁坏了。”许惜摇了摇头,切实说道。
“什么毁坏?发生什么了。”薛指花疑惑询问。
许惜这才知道对方并不了解建业城已经被灾难席卷,想了想还是一五一十的说出。
他三言两语就将持续半天的危难缩减叙述,即便如此,冰冷的伤亡数字还有那半块城市的消湮也不禁让薛指花感到恐惧。
“半个城市的人......”
“是啊,大约半个城市都瘫痪了,死伤太多人了,我估计这新闻很快就要迫于压力公布与众了。”
“也就是说,这些非凡就要暴露在现实中了?”
“对,这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一个超s级的怪物都造成这么大的危害,要是再来几个,后果不敢想象。”
许惜想起官网论坛上有人评论,不出一星期,这血尸案件必将公瞩,超凡势力也将适时涌进新血液,有很多人会在这次大变中迎得新生,也有很多人会因此死在时代浪潮。
科技和非凡,是人类抗争最后的手段。
记得还有很多相关的言论,形容这是一个黑暗纪元,形容人类道德会因此洗牌等等。
不过这些都是少部分前瞻向,也有很多没有考虑那么深的言论。他们让为现有的科技和非凡足以解决难题。那些超s的存在逼近少数,而且有科技重炮在没必要思考那么多。至于后续会不会出现更强的存在,那么后世科技也应该达到新的高度了,没必要多做忧愁。
许惜还是认为第一个观点更有可能,而后者虽有一定的道理性,但这种把希望寄托后世的行为,他不能苟同。
脑中思绪万千,但现实也不过是一瞬。
接着薛指花就与他以建业城为话题,畅谈起来。
其实大多许惜也已经忘记了说了啥,反正就不自觉的把未来的观点和现有灾难的看法倾倒出来,接答话语。两人一番交谈,薛指花的饭还有半乘为动,但心莫名畅快些许。
许惜亦是,但时间也过的很快,马上就临近午后了。
最后和薛教练一番南山礼貌式问候,他缓缓了思绪,便去往了华师父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