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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弹指三式,经典再现

进山的路程是极其枯燥的,尤其是对于肩抗银色长杆江天海和穆成来说,更加如此。

  处于杆头的江天海默念口诀,脚尖发力,身体往前微倾,速度和穆成保持在相同频率。

  此时天已经微微亮,山林间传来虫鸣鸟叫声,尽管已是接近寒冬,但仍旧有还未来得及南迁的候鸟,蜗居在树梢。

  “穆成,这都上坡了,你就不能快点嘛。”处于杆头的江天海不禁抱怨,他气喘吁吁的低头望着脚下的黄土地,略显疲累:“你刚刚为了赏银的动力哪去了。”

  二人刚才确实加快了些脚步,但毕竟谁大家都是人,虽说习武之人耐力及力量都要比普通人强上许多,可即便换做其他人大清早抗根铁杆子漫山遍野狂奔,那状态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哎哟喂,不行了,不行了,这铁杆子也太特娘重了。”处于杆尾的穆成,内功境界上本就不如江天海,刚才又冲刺了一段,已然是精疲力竭,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直接罢工。

  正在埋头苦干的江天海听闻杆子落地的响声,连忙转身瞪着坐在地上的穆成严肃道:“穆哥,马上就到山顶了,你可不能说歇菜就歇菜啊,这五百斤重的杆子你忍心让我一个人扛吗?”

  江天海面露难色,心头顿时一万只神兽飞过,脑中更是浮现出上百种收拾穆成的手段。

  “哎哟喂,还让不让人活了,要跑你自己跑,我今天就坐这不走了,谁来都不好使。”穆成将杆子踹到一旁,赖在地上蹬腿,像极了没有糖吃的三岁孩童,无赖至极。

  “你要再不起来,我就把你私藏银钱的事情告诉王县令,到时候你一分钱都得不到!”深知穆成命门的江天海自然不会任其胡搅蛮缠,干脆直接扔出个王炸。

  赖在地上不愿起来的穆成听到这番话,双手杵在地上,颤巍巍爬了起来,口中还不时念叨着甚么,仿佛弹指间已然把江天海祖上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江天海见其动作缓慢,好脸色立马消失,转而代替的是另外一幅可怕的嘴脸。

  “你走不走!”江天海双眼死死瞪着穆成,咬紧牙关,怒视道。

  “走,必须走,这都快到山顶了,马上就胜利了不是。”穆成连忙捡起被他踢到一旁的银色长杆,再度将其扛到肩上:“天海,我就是开个玩笑,毕竟你也知道,我功力不如你,况且银钱的事不也有你一份嘛,我走就是了,走就是了,嘿嘿。”

  穆成的脸色变化比翻书还快,整的江天海是一愣一愣的,他懒得理会穆成,转头望向前方,顶了顶肩上的杆头,将其调整至舒服的位置。

  “这次你要是再撂挑子,别怪兄弟我大义灭亲!”江天海撂下句狠话,旋即便调动体内气息,默念口诀,火力全开。

  跟在身后的穆成有些始料未及,只好连忙加快步伐,勉强跟上突然加速的杆头司机。

  ......

  出了一次事故的穆成像是吸取了教训,无论杆头掌舵的江天海如何摆弄方向盘,穆成都是快步跟上,即使抱怨也都只是以碎碎念的形式来释放负面情绪。

  二人到达山顶时,太阳刚从远处升起,只见段天背着手,赫然站立于荒山顶部的一处空地,他双眼微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与这方天地彻底融为了一体。

  江天海和穆成扛着五百斤重的长杆踉跄跑至段天身前,穆成一个任性竟然直接将银色长杆扯出重重摔在地上。

  长杆发出的厚重声响立即就将段天从某种意境中拉了回来,他微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嘴角不禁微抽,宛如美梦被人破坏那般,面带怒色。

  “师傅,杆子我们已经抗到了,现在可以走了吧。”气喘吁吁的穆成双手叉腰,面色略微发白,丝毫没有注意段天脸上细微变化的表情。

  反观习有墨神心诀的江天海则是一言不发,冷静的观察着即将临到穆成头上的一切。

  怒色在段天脸上短暂浮现后又随之烟消云散,他面无表情的盯着穆成,深邃的眼眸里是触碰不到的暗黑旋涡。

  “犹如黑洞。”

  突然间,段天手段尽出,矛头直至穆成。

  “弹指一式,拂袖沾露!”段天口诀突现,甩手就是一道弹指径直打在穆成右肩。

  “弹指二式,雨露均沾!”没等穆成开口的机会,又是一道弹指飞射至穆成胸口,令其丧失语言能力。

  “弹指三式,凝水为珠!”接连三式齐射而出,最后连发的两道弹指彻底让穆成丧失行动能力,软瘫在地。

  站在一旁的江天海不敢多做言语,他知道,段天此举必然是为了让穆成感受这三招所蕴含的精华。

  突如其来的弹指三式让穆成有些措手不及,他绝望的躺在地上,仿佛又再次回到了铸兵当铺的厅堂里。

  “段管家,此举是为何意。”江天海见状连忙拱手,询问缘由。

  “没甚么,就是单纯的给个教训,令其长些心智,以免将来不懂礼数,招了人而不自知。”段天淡然的盯着瘫软在地上的穆成,补充道:“为人徒者,当守礼数,尽子嗣之责,如若不然,那便同那山中野人没有分别。”

  段天淡然的扫视了身前的两人,似乎这番话并非是只说给穆成一人。

  “穆成从小并无斗米之识,段管家此举晚辈很是支持,但晚辈现在还要和穆成返回县衙,以做今日打算,还望段管家能出手医治。”江天海行走至段天身前,继续拱手行礼道。

  “无妨,老朽有能令其恢复之药,你且拿去喂他服下。”段天伸手从衣兜内掏出一瓶精致无比的瓷瓶,拔出瓶塞后倒出两粒递给身前的江天海:“此药有疏通经络之功效,乃是青山院院主云存水亲手所制,名为溢络。”

  江天海接过药丸后,又继续拱了拱手,表示尊敬:“多谢段管家传授知识,晚辈感激不尽。”

  见识过段天手段的江天海此时已然是不敢胡来,毕竟以自己现如今这般功力来说,老实本分才是王道,况且段天说的也很有道理,他也就没做反驳。

  江天海手持药丸走至穆成身前,一把将其扶正,略显粗暴的将药丸塞入其口中,然后起身向段天拱了拱手。

  “段管家,穆成这要多久才能恢复,晚辈今日手头还有急事,若是时间太长,晚辈就先暂且行一步。”

  服下丹药后的穆成明显察觉肌肉有明显反应,可就是不能说话,他盘腿而坐,闭目养神,运转体内气息调理起周身经络。

  “不急,半刻钟时间即刻,地上的跟百年寒铁制成的长杆你等待会直接抗回住所,以便明日之用。”段天低头看向银色长杆,嘴角流露出淡淡的笑容,像极了隔壁偷着下棋的老大爷。

  段天再次语出惊人,江天海心头不禁暗骂:“说你不是神经病都没人相信,神经病恐怕都不能干出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