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余声，告别
关上破旧的木门后，穆母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径直走到穆成房间，一双老眼竟然红了起来。她将传书放在桌上后，有些不舍的看了穆成五六分钟，捏起袖子抹了抹泪痕，然后又转身离去。
老人的第六感觉通常都是很准的，至少对于自己的亲生儿子来说，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河口镇这个偏僻的小镇若非特殊情况，绝对不会有类似刚才马踏飞雪的惊人举动；可要是有了，那便一定不是小事。
穆母虽然年迈，人却不傻，自己儿子什么性格穆母再清楚不过了，倘若真要有什么好事，一定轮不到自家儿子。
眼眶湿红的穆母回到了厨房继续准备着今日的午食；与此同时，盖着几大床棉被就露出个脑袋的俩人也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仙女，你在哪啊，想死穆哥我了。”梦境和现实傻傻分不清的穆成想着当日初见圣女的模样，口水流的到处都是。
“艹，狗日的穆成，你口水滑我脸上了！”稍微清醒的江天海左手摸到附着物时，整个人当时就直接纵了起来，几大床棉被掀翻瞬间压得穆成有些胸闷气喘。
“哎哟，你就不能轻点儿，没见过别人做美梦啊......哎哟喂，压死穆爷我了。”穆成一边抱怨着江天海一边又匆忙起身裹好衣服准备吃午饭。
“诶，我说穆成，难道你就没有点理想吗，就比如说成为一代宗师之类的。”提前穿好衣服的江天海拧着眉头，饶有兴致的瞧着穆成疑问道。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超乎江天海的预料，尽管他现在已经是完全可以通过墨神心诀来提升自己的思维方式，但效果总归还是弱了些。
他心里想着，要是自己能够拥有天下第一的武功，那岂不是就不用在受这样的苦了，甚至是可以通过自身强大的武力获取金银，然后再设法找到杀父仇人然后直接给一刀宰了。
“有啊，穆爷我的理想就是赚很多的钱，可以买几十座大宅院那么多的钱；有钱后我就带着母亲搬到大宅院里，然后再娶个漂亮的娘子，要是再钱再多点的话，那我就再多娶几个小妾，生一大堆孩子，给母亲作伴。”
穆成耿直的诉说着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冻得发红的脸上带着和穆母一样的微笑，不过相比穆母脸上的慈祥，穆成脸上更多的是一副奸商相。
“你这理想，还真是绝了，活脱脱暴发户心态啊！”江天海略带鄙夷的瞥了瞥穆成，但还是打心眼里欣赏穆成的孝顺。
同为单亲家庭，江天海和穆成的性格上多少都会有些相似，无论是说话方式，还是行为人处世之道，大致上都是如此。
“啥叫暴发户？”一个神奇的词汇出现，瞬间引起了穆成的关注，他双眼瞪大，尤为好奇的瞧着江天海，满脸疑惑。
说实话，其实江天海也不懂到底该怎么解释这个新时代的词语，毕竟总不能说是拆房子得到了衙门的某笔巨款吧。
他冷着脸，身体不自觉转向木桌所在的位置，尴尬道：“额......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人曾经很穷，然后突然间获得了一千两黄金，这样的人就被称作为暴发户。”
“哦，那穆爷我的理想就是做个超级暴发户！”听到江天海这么说，穆成不假思索，语出惊人：“你难道不想做个暴发户吗？还是说你很有钱？”
......
两人瞎侃间，江天海无意中瞧见了摆在木桌上的一卷传书，表情严肃。
“先别扯了！穆成，你快过来看，好像是有东西寄到了。”江天海拿起桌上用竹片连成的传书，将绳带解下，与穆成一起研读起上面的内容。
只见很长的竹卷上留着几行清瘦的字迹：
“尔等务必在七日内赶往济州城府衙，马匹禁忌且车架禁忌，如若迟到罚一年赏银，充盈库府——周达仁。”
落款的旁边盖着济州城府衙的官印，看起来倒不像是造假而成。
当江天海看完后，整个人差点没直接把竹卷给摔了。
“这他娘简直就是折磨人，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儿子提议这么干的，等老子到了济州，一定要先把幕后黑手揪出来暴打一顿！”江天海面带怒色，冷声骂道。
尽管江天海倒是读懂个中意思了，可穆成却是一知半解的望向身旁的江天海，皱着眉头。
“这写的啥？我怎么一句也看不懂？”
平日里在衙门穆成倒是也认识了些文字，可就凭那点微薄的阅读量，绝无可能读懂这份竹卷。
江天海的黑着脸，直到此刻他才想起穆成还是个文盲，没有斗米之识。
“大致意思就是让我俩徒步上济州。”
“啊，这谁整出来的幺蛾子哟，莫不是脑壳被榔头敲了？”
“榔头应该是敲不成这样，估计得是大铁锤！”
......
两人闲扯间，厨房内鸡汤的香味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浓浓的鸡汤和裹挟着汤汁的鸡蛋炖豆腐被穆母大碗大碗的抬出来放到客厅内的木桌上。
鸡汤刚到，爬起来等吃的俩人就这么窜到了饭桌前，准备开始大干一场，那造型简直就跟土匪进村没啥区别。
“娘，您快别忙活了，坐下来吃点吧！”穆成瞧着穆母有些烫红的手，心头隐隐作痛。
“锅里还有两炸鸡腿，你俩刚好一人一个，以后去了济州城，想再吃到娘亲手做的菜就很难咯。”刚才在院子里无意间听到二人对话的穆母心有不忍，但又不能阻止儿子往更远的地方走去。
穆母的一句话，彻底堵住了二人的嘴。
眼见家常美味悉数上齐，江天海和穆成一言未发，就这么憋着吃完了这顿饯行饭。
有道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此话用在这儿，想必就是最完美的诠释。
对于穆成的这位母亲，江天海一直都是尊敬有加，没有半点放肆。
临行时，江天海因为受不了煽情片段，先与穆母做了告别，赶往胡林县府收拾行囊，与穆成约定在胡林县外的大枫树下碰头。
......
百里开外，山中偶有豺狼虎豹外出觅食，一家名为福寿客栈的荒野小店在夜间总是会发出奇怪的声响，手持银枪的猎户穿梭在山林间，猎物也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