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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 藏事与私,年少之谊

打斗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快如疾风。在场除了范匡注意到微末细节外,其余人都没有注意到张荤和王福的消失。

  不远处,段天眼神虚飘的瞅了范匡一眼,随后便一步一闪顺,消失在了黑夜中。

  范匡严肃板正,见家丁伤势不重,微笑闪身至旺财身前,嘘寒问暖起来。那种说变就变的笑容即使是从未相识的路人看了也会陷入其中。

  “今夜幸得诸位相救,范某感激不尽,待到桃花盛开时,范某定在县外为诸位建寺渡人。”范匡双手合十,虔诚的鞠了一躬。

  “范大人客气了,我等现如今均是范府家仆,既然为仆就有为仆的道理,当日若不是范大人出手相救,说不定我等现在还在监牢中忏悔,度日如年。”来福尤为感激的瞥了范匡一眼,微笑道。

  二人只言片语间,身后的王焕之便携着一众捕快围了上来,处在最后方的穆成则是一脸傲然,心头别提有多激动了。

  自从受到段天影响而连破三段,穆成就飘忽了起来,看身边人的眼光都变得不一样了,要不是有江天海在,这货指不定要萌生出做老大的心。

  王家来的时间过于突然,而且还明目张胆的带着刺客行凶,显然是早有准备。

  两拨人有惊无险避过一劫,有些心宽的王焕之倒是不会多想,而范匡心里却是摇曳不定。

  从范匡来到胡林上任时,这场精心策划的大戏便已经开始,平日里他以县丞的身份作为屏障,暗中则是有意无意探查山江帮的情况,找寻关于紫虫的线索。

  受京都白大人的密令,范匡精心布局多年,人前说人话,人后讲鬼话,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成功打入王家内部,可惜这一切全都被从天空降的新任总捕给乱了套,让他有些无力。

  被人群护着的范匡面带微笑,与他在朱府前杀人的凶悍形成鲜明对比。

  那晚范匡动手,乃是受到上面指示,不得已而为之,事后范匡告诉众人自己年少时曾因贫穷,故而在无影阁中当过刺客,众人也就都信了。

  大战过后,众人都急于回屋休息,范匡也不例外。江天海和穆成将马车车架收入马厩后也都相继回府,收拾桌椅。

  “睡觉!”

  ......

  郊外,四十里地,一间山神庙内,哑巴王三夫人搀扶着被卸了力的王嘉元上了一辆提前准备好的马车,马车外有四个身着夜行衣,带着鬼脸面具男人正扛着麻布袋子听候吩咐。

  山神庙的神像下,掌柜王福和张荤脖颈处溢血,开着一条肉眼可见的口子,死不瞑目。

  “谨防密宗卫,且分三次入城,事情了结后,面皮会亲自奉上,离去吧!”车架内有气无力的声音传出后,无人驾驶的马车便疾驰而去,鬼脸四人也纵身跃起,如风般消失在了黑暗中......

  半夜时分,胡林县鸦雀无声,街道上空无一人,冷风肆虐。白袍上带点灰尘的管家段天此时正与县丞范匡四目相对,就坐于一间废弃茅屋内。

  “初雪时老朽便要离开胡林,入济州回府,还望范大人不要为难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段天面带愁色,蹩着眉头,却是带着丝丝笑意。

  “段管家尽管放心,若是能给密宗卫一个很好的庇护所,相信蜇震大人也不会出尔反尔。”范匡面无表情,说话时腮帮子微抽,仿佛这才应该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范大人,老夫想向你保个人,不知范大人可否应允啊。”段天得到明确答复后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说道。

  “哦,难不成江总捕是段管家的人?”对于段天的这个要求,范匡还是显得有些意外,从第一次段天出手时就很是意外了。

  “怎么会呢,嘿嘿,不过是一介野人,老朽看着喜欢,想收入门下罢了,还望范大人不要赶尽杀绝。”人老成精的段天打着滑腔,带着笑容憨笑道。

  “哟,难不成段老以为我要杀他?”范匡故作疑惑,诓问道。

  “小子搅了局,难不成不杀?”段天嬉笑,又推了回去。

  “杀不杀我说了不算,得看蜇大人如何安排,若是他听话,或许还讨得了好处,可他若是不听,我也别无他法。”眼看话锋被抢,范匡索性推诿甩锅,拧了拧眉头。

  见缝插针的段天眼看局势得占,掏出个精致瓷瓶递了过去,堆笑说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范大人多多照看。”

  ......

  ......

  翌日,天还未亮,睡梦中的江天海就被穆成一道弹指直接打醒,左脸红肿的江天海恼羞成怒连衣服都还没穿好就追出了屋外。

  “狗日的穆成,你怕不是皮子痒,给老子站住!”

  昨夜观山人阵有所感悟的穆成睡到三四点就醒了过来,只是片刻便悟到了精髓,成功习得弹指一式,这不,兴奋之余就拿江天海做了实验。

  不得不说,效果还真不一般。望着江天海肿成肉包的脸,穆成就忍不住傻笑。

  “你打我那么多次,也该我报次丑了吧,哈哈哈。”穆成一边笑一边围着院子里纵上跃下,好生有趣。

  “狗日的,狗日的,狗......日的!”瞧着穆成嘚瑟的样子,江天海就气不打一处来,旋即默念口诀,追上就是一阵暴打,半点情面不留。

  县府内哭爹喊娘的声音不绝于耳,但却丝毫吵不醒勤奋的人,两个人在地上扭做一团,你一拳我一脚,好不快乐。

  二人打了分把钟,分散开来,望着彼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战果’哈哈大笑了起来

  两个人从相遇至今,才算是真正意义上成为了过命的兄弟。

  二人坐在冰凉的砖石上,良久,才起身往洗漱,扛着银色长杆往荒山山顶跑去。

  临近寒冬,胡林县越发冷了起来,黑河的水汽混杂着乱风吹拂着古朴的县城,河的对面是被座座高山险峰包围着的强大国度,有城邦,有民众,也有山间荒原上的狼群和异兽,辽阔也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