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琴从林淮处回来时,容灵犀尚未回府,暮合院便只有几个在门外伺候的小丫鬟。访琴躺在灵犀日常躺的美人榻上,捏了枚酸杏吃,打量着屋中的陈设。她暗暗地想,过不了多久,这间屋子便会成为自己的屋子。
“访琴姐姐在吗?”薛娇儿掀起帘子走进屋中。
访琴见她进来,连忙从美人榻上起身,心中有几份懊恼,自己一个大意,竟叫这蹄子撞见了。也忘了平日里对她的尖酸刻薄,慌张地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薛娇儿见她一脸的慌张,微微一笑,上前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坐回美人榻上:“姐姐莫慌,这美人塌就是姐姐的,姐姐还坐不得吗。”
访琴听她这样说,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向她:“你是何意?”
薛娇儿依旧笑着:“我早就知道姐姐是表哥心尖尖上的人,连那玉灵郡主都比不得,姐姐如今虽委身于玉灵郡主,可有着表哥的疼爱,娘家又是争气的,姐姐还怕没有出头之日吗?”
访琴素来知道她不是个蠢的,如今这般的讨好,定是不知在心中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盘算,冷冷地一笑推开她的手:“我说薛妹妹今日是殷勤得很啊,不过我们暮合院的事儿还是不劳您费心了。”
薛娇儿在心中暗自将她骂了一百遍,一个丫鬟竟如此的嚣张,面上却没露一分,依旧和颜悦色:“姐姐这话就不对了,姐姐的事便是妹妹的事,姐姐想要除掉的人便是妹妹想要除掉的人。”
访琴转头看她:“妹妹这话怎讲?”
“如今姐姐家中虽如日中天,但归根结底还是依靠了侯府,所以只要玉灵郡主在一日,姐姐便休想入这侯府,姐姐,你看妹妹说得可对?”
访琴蹙了蹙眉:“你继续说。”
“姐姐想要除掉玉灵郡主,可是碍于各方迟迟无法动手。表哥对玉灵郡主尚且有情,若此时动手,定会引起表哥的怀疑,妹妹这里有一妙计,不知姐姐愿不愿意听一听?”
访琴想了想,眉眼收了笑,说道:“你说是妙计,我怎么知道你这是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手段呢?”
薛娇儿见她上钩,在美人榻上坐下,把玩着案上的一块玉佩,笑着说:“如今我母亲在母家日子不好过,我想嫁与表哥也不过是为了挣一份名分,让母亲的日子好过些,倘若姐姐与我联手,事成之后,我愿意做小,只愿到时多照拂照拂我,给我些薄产田地的就好。”
“让我想想。”
薛娇儿知他犹豫,并不催促:“那姐姐就好好想想,倘若想好了,便来秋荔院找我,妹妹随时恭候。”
一直到了晚膳过后,容灵犀才从侯府回来,她眉眼间俱是疲惫,只想快些换了衣裳休息休息,谁知访琴却一错手将玉佩给摔在了地上,灵犀看着地上的碎片,只觉得连日来的烦闷一股脑的爆发,语气便冲了些:“访琴你最近是怎么了,若你不想再在府中当差,明日我回了母亲,你便走吧。”
访琴被吓了一跳,委屈地跪在地上:“郡主这是什么话,奴婢怎会不愿,今日是奴婢大意了,还请郡主责罚。”
珊瑚见灵犀动了真气,也连忙跪下,替访琴求饶:“郡主莫生气,访琴也不是故意的。”
容灵犀也知自己冲动了,但心中实在是焦躁的厉害,便挥了挥手说:“算了,今日之事便不追究了,你们下去吧。”
“是”
珊瑚拉着访琴走出屋子,见她哭得伤心,宽慰道:“姐姐别伤心,郡主对我们素来是好的,想必今日是心情不好吧。”
访琴摸了一把泪,有些恨恨的说道:“我要不是丫鬟,怎会受这样的对待。”
珊瑚笑着说:“姐姐莫说笑了,我们不是丫鬟还能是什么?”
访琴白了她一眼说:“你不懂。”之后便一个人走了。
第二日,访琴去了秋荔院,她同薛娇儿在屋中聊了好一会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