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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要怨跳舞(二)

“好个屁!”孙妈妈停住手,气呼呼的责骂儿子,“好姑娘可多了,你非要和这个大你十来岁的妖精混在一起,给老孙家丢人败兴!”

  孙二桃的爸爸上来了,一把抓住孙二桃的手腕,扬起胳膊朝儿子脸上“啪啪”就是两巴掌:“混账东西,给我滚回去!”

  孙二桃一看是老爸,他脖子一挺,用劲往开甩手,硬生生地顶:“不回,就不回!”

  孙爸听了儿子的话后,火冒三丈,抬手又是一巴掌:“反了你!还就不回了你。我看你就不回。”说着,连朝儿子头上打了几掌。

  丁兰见此,觉得她能管了。上去拉住孙爸的手:“叔叔,不要打人,打人不好。有话说清楚,讲道理。”

  孙爸爸见出来一个多管闲事的女人,气得糊涂,一甩胳膊,抬手朝丁兰推了一掌:“去,一边凉快去,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管我的事。”

  丁兰何时受过这种轻视,不由得生气。她又拉住孙爸的胳膊,口气坚决:“打人不对。不能打。”

  孙爸又一甩胳膊,吹胡子瞪眼地责问:“我打他咋啦?他是我儿,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丁兰还要再说,听到台阶下传来一声大喊:“住手,不准打架!”她去看,是哥哥丁建和警官高国顺,两人一步两个台阶往上奔。

  孙妈妈和孙爸爸,还有赵淑花和孙嫂,四人停住了手,谁敢在警察面前继续打斗,肯定处罚的谁重。

  丁建到了他们几人面前,严厉责问:“为什么打架?”

  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吭声,刚才那杀气腾腾的劲头眨眼间跑到爪哇岛上。

  “为什么打他,问你了?”丁建盯住孙爸。

  “他是我儿。他不回家,在外边胡混。”孙爸嘴唇嗫嚅,不愿多说。

  “他不回家你就打他?”丁建问。

  “是,不听话,不打能行?。”孙爸理直气壮地反问。

  “不听话,你也不能打。打人是违法。”丁建说。

  “他是我儿,我管教他不行?”

  “你儿你也不能打。打是家暴行为,要负法律责任。”丁建严厉呵斥。

  孙爸不吭声了,垂下头躲开丁建的目光。

  丁建转过脸问赵淑花:“你是怎么回事?”

  赵淑花指着孙妈妈:“她打我。你看我的脸都被她抓破了。”

  丁建看着赵淑花俊俏的脸上一道道的指甲印,问:“她为什么打你?”

  “我和她儿谈恋爱,她思想落后,反复阻挠我们来往,还来这儿打我。”赵淑花说得振振有词,合情合理。

  这时,孙妈妈着急了,慌里慌张地说:“警察同志,不要听这妖精胡说,她咋不说她多大,我儿多大?她比我儿大12岁,38的人了,有了老汉和儿子的人,还非要找我儿。她是看我儿长得好看,就勾引他。妖精!”

  “不要骂人。”丁建制止道,他明白了,这就是北钢工人流传的少夫老妻的那个女人。这件风流韵事传得沸沸扬扬,不但北钢的人知道,就连市里的有些人也知道。对他们女大男小年龄悬殊的婚恋感到不可思议。中国的婚姻传统观念是男的比女的大几岁,也有的地区是女的比男的大个一两岁,或者三岁。称谓女大一有福气,女大二儿女全,女大三抱金砖。说得都是女的比男的大的好处。可这大12岁有啥好?没法说。只能把他们请到派出所了。他严肃地说指出:“你们在公共场合打架,是扰乱社会秩序,我请你们到派出所谈话。”说罢,他朝大门那边挥了下手。

  一辆警车稳稳地开进来,停在台阶下边。一名警察从车上下来,站到车旁。

  警官高国顺对众人说:“请吧,到派出所去学治安法。”

  孙爸和孙妈在犹豫。赵淑花毫不在乎,她先抬脚朝台阶下走,响起一串沓沓沓匀称的脚步声。

  孙妈下个台阶歪下身,步子不稳。孙二桃的嫂子赶紧上去扶住。婆媳二人走下台阶。

  孙爸还是紧紧拉着孙二桃的手往下走。孙二桃几次想挣脱,就是脱不开。

  丁兰站到丁建身旁:“哥,我也去吗?”

  “你不用去。”

  “哥,淑花是我同学。”丁兰指着台阶下的赵淑花。

  “认出来了。你给我说过她的事。”

  “你怎么处理她?”

  “谈过话后放她走。主要是让她学习社会治安法。以后不要在公共场合吵嘴打架。她谈恋爱的事我们不管。不过,要给她个提醒,不要胡来。他们年龄上有些悬殊,说法太多。”

  “哥,你也是这种认识,认为少夫老妻不好?批评他们不要相爱。”丁兰不满地嚷嚷开,“中国就这通病,只能有老夫少妻,男的比女的大个十几岁,二十几,三十几的有之。而只出了这么一件女的比男的大十来岁的婚恋,个个就大惊小怪,嚷嚷不休,仿佛天要塌了,太不公平了。”诚然她对孙二桃鄙视在心里,可她要为赵淑花辩解,抱打不平。

  “你不要管闲事。回家待着。”丁建皱起眉头责备丁兰。

  “不。哥,”丁兰不高兴的嘟囔,她在哥哥面前从来都是想说什么说什么,“淑花是个好人,为人直爽,乐于助人。就是有个毛病,喜欢跳舞。都是跳舞惹来的麻烦。”

  “不要怨跳舞。喜欢跳舞的人可多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各种人都有,人家就没有像她那样非要离婚找孙二桃?他俩碰到一块,管不住自己就瞎胡来。”

  “这不就对了,还是跳舞让他们结识,跳舞让他们粘合到一块。哥,咱们认识不一样吗?”

  “也可能是,”丁建急得要走,顾不上和丁兰多聊,但他还是说:“不要怨跳舞,是他俩都有那方面的想法就走到一块了。”

  “什么想法?”丁兰不解地问。

  “想胡来的想法。”

  “是吗?”丁兰疑惑地思索。

  “你好好想一想。我得走了,以后再说。”丁建摆摆手,急匆匆朝台阶下走去。

  望着哥哥的后背,丁兰不满地发牢骚,想什么?他们不是跳舞能认识吗?还不要怨跳舞?哼!就是跳舞的问题。

  那天的认识,今晚丁兰又得到印证,她在舞厅抓住李本天和一个姑娘鬼混,真让她怒火冲天气!

  得好好考虑考虑。现在该怎么办?万一他要是提出离婚,离不离?自己有难以启齿的病,这个病让那些风骚的女人听到会笑话,你怎么得了那种怪病?这个病也可能是造成李本天在外面寻花问柳的借口,他要是说出去对她不利。当然她的病不是看不好,肯定会看好的。问题是离了婚,李本天马上就能再婚,跟新欢去度密月。她呢?都快40的人了,去那找?再说近几年,因为这个病压得心力交瘁,经常失眠,心情不好,相貌苍老许多,成了残花败柳,就是看好病还有谁愿要?所以不能离,把他哄回家?这是件麻烦事,现在还不知他听不听她的话?都是他的错,回去找他算账。

  丁兰回到家门前,见家门紧闭,她不从包里拿钥匙,也不按门铃,而是朝门上踢了几脚,“嘭嘭嘭!”

  这个在营房里长大的女子,性格直爽急躁。她踢门,是要让李本天知道,她回来了,给她开门!

  屋里传来一串脚步声,“咔哒”一声门开了,儿子乐乐站在门口,仰起圆圆的小脸,露着诧异的眼神:“妈妈,你回来了?”

  丁兰没同儿子说话,急冲冲走到客厅去看,沙发上没坐着李本天,她又推开卧室门,卧室里黑着灯,她按下墙壁上的开关,灯亮了,床上没人,显然李本天没回来。乐乐在她身后跟着,她扭身问:“你爸没回来?”

  “爸爸没回来,妈妈你怎么了?”乐乐对妈妈的满脸怒气觉得奇怪。

  丁兰没回答儿子乐乐的问,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两眼茫然的扫了下电视屏幕。上面正演孙悟空拿着金箍棒大闹天宫。儿子在看电视,完成作业没有?她顾不上问,心里还在想:李本天,我等着你,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跟你干!

  她掏出手机,准备给哥哥丁建打个电话。万一要是打不过李本天,就让哥哥来帮她打。

  她能打过李本天吗?肯定是打不过,她要做个准备。以前她同李本天打架,李本天从不还手,顶多抬起胳膊挡一挡,大声嚷嚷几声。今晚却给了她一掌,没良心的东西

  按完号码,她没按通话。心想,李本天敢还手打她?她可是没做错事!。勾搭女人胡搞是他李本天,是他应该挨打。

  用什么打?她的眼睛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没啥顺手东西,茶几上放的是乐乐的作业本。她去看乐乐。

  乐乐是个聪明的孩子,在班里学习成绩总是在前三名,让她骄傲,可她回来这么长时间,却没问他一句。她长喘口气,静下心,思考了会:“乐乐,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妈妈。”

  “开了学要上三年级了。这个署假你到姥爷那儿去住。让姥爷领你去补课。”

  “嗯。妈妈,我听你话。”乐乐轻声回答,显得很乖。他是见妈妈满脸怒气,便知道妈妈和爸爸又吵嘴了。在他脑海里,记录着妈妈和爸爸经常在半夜三更吵嘴,有时还打几下。他依偎到丁兰的怀里,摸住她的脸颊,发着稚嫩的童音:“妈妈,你和爸爸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