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文又犹豫了一下说:“我们可以先听她的,假装结婚成家,接下来你慢慢地在肚子上捆东西,假装怀孕。这样主人肯定慢慢地对我们越来越信任,对我们越来越放心,然后我们再寻找合适的机会逃跑。我们到哪个山头就只能唱哪个山歌,你看这个办法行不?”
从他的语气里,王惠贞感觉到了他征询她意见的表情。从她这段时间对他的观察和他说的这些话,王惠贞感到这人是个好人,他提出的这个办法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为了能逃出去,她觉得可以试一试,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心头刚亮了一下,她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犹豫了一下问:“那要到了该生娃的时候,我还没逃出去,娃又生不出来,那时候该怎么办?”
刘德文说:“俗话说十月怀胎,加上之前两个月,这至少要一年时间,一年的时间,我们有充分的准备,还有你的菩萨的保佑,我想一定能逃出去。”
“阿弥陀佛,是我们的菩萨。”王惠贞说,他充满自信的语气让王惠贞的悬着的心稍许放了下来。
“刘大哥,我看你这办法肯定行,我听你的,到时我们一起逃出去,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和我的家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王惠贞真诚地说。
“嘿,我啊,以后再说吧,你同意了这个办法,以后我们就要装得象一对真夫妻似的,不能让主人怀疑,不然的话,我们俩别说逃出去,怕连命都保不住。你也放心,我保证绝不对你怎样,我会象敬重女菩萨一样敬重你的。”他郑重地说。
“刘大哥,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只是我们萍水相逢,你这样帮我,我拿什么报答你呢?——”王惠贞说着说着,鼻子一酸,泪水又在黑暗中悄悄滑落。
“唉——我不要你的什么报答,如果你逃了出去,只求你能找到我家里,告诉家人我的情况,让他们知道我在异乡是死是活就——就行了。爹妈把我养大,我还没有好好孝敬过他们呢。我——”刘德文说到这里,哽咽得说不出话了。
“刘大哥,你——你别说了,我们俩都能逃出去,就算只有我逃出去,我要能出去,我一定把你的爹妈当我的亲爹亲妈样看待。我——”王惠贞也抽泣得说不出话来。
这对苦命人在异地他乡,在奴隶主的囚禁中,在深夜如漆的黑暗中相对而泣。别人睡了,看不见他们的痛苦;鸟儿歇了,听不见他们的哀声。只有大地默默地承接着他们的泪水,只有山林悄悄的应和着他们的哭泣……
就这样,两人一个挨着这方的墙,一个挨着那方的墙,垫着荞秆,盖着荞秆,在幽幽的思乡情中,不知何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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