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九星期天,洛阳、巴西等多地的几家电视台都为晚上与唐视的直播连线作着准备。
时间很仓促,王鸣之一早就到戏院歌乐部找着首席乐工罗昌辉师傅,问道:“罗师傅,我这里有首《水调歌头》的曲子,我哼出来,你给弄成乐谱行不?”
要有伴奏就得有乐谱。他自己是不会弄的,别说他不太懂简谱和五线谱,懂也没用,因为这个世界的乐谱不长那样,长“宫商角徵羽”这样。
“新曲是吗?”罗师傅听了,满面红光的,精神倍儿矍铄。
《水调歌》是始创于初唐的大曲,凡是大曲就有“歌头”——裁截首段而成词牌,《水调歌头》就是如此,它又名《元会曲》,有着声韵悲切的特点。
到了现代,不都是照着古调来了,《水调歌头》这个词牌也有着各种的新曲。
《故乡的原风景》何其神妙!飞鸣的新曲不自己拿出曲谱,却找他来记录,岂不是敬重他?
“嗯是新曲,你先听听。”王鸣之说罢就哼了一遍,尽量哼得旋律清晰。
罗师傅听着听着,已是老脸陶醉,好曲,好曲啊……
……
时间渐近晚上19:30,虽然大唐中土区使用统一的时区,但疆域实在太辽阔了,长安、锦城等中原各地是夜幕降临,而安西的龟兹、楼兰、碎叶等地的天空,太阳还盛着呢。
各地都有观众通过电视、手机等收看着唐视15套,加起来少说也有上百万人,而且在不断上升。
在余杭的一户人家,陆灵鹿早就兴冲冲地守在客厅电视前,用手机在王鸣之吧发着贴,加油!
“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
电视里的长安唐视总部演播厅,现场观众们一片欢呼,镜头拍去,他们都兴高采烈,而三位主持人也各有笑容。一位是唐视15套的男主持张齐,一位是韶华不再的过气花旦林若水。
还有一位体态肥胖、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是著名歌手金玛,以专业、严格、毒舌的风格著称。
他们这个组合,说不上大牌,但也是有一些吸引力的。
这从网络直播视频的观众弹幕中可见一斑:“林若水真不老啊”,“为我家博博而来”,“一看到金玛拽拽的样子就笑了,期待他喷出金句”,“都有什么嘉宾?”
在长安的一处宫殿,神景公主设宴!
豪华的殿堂里一片热闹,公主高坐于主位,客人们席地而坐,一边谈笑一边饮酒吃茶。
而一块耀眼的大屏幕设在堂边,正是播着唐视15套,年轻歌手邓博正深情地唱着什么歌。
李玄月没有兴趣听,她微笑看着满堂的长舌妇,长孙无渝,你可知自己已被四面埋伏?这里面最厉害的莫过于朱芳笑,是个不知什么国戚,她忘了。
朱芳笑心肠不坏,相反为人热诚,就是长着一张大嘴巴,又喜好热闹,什么都藏不住。
“神景公主,中秋那天你不去梨园,大家都问你去哪啦?”朱芳笑正咯咯的说着,“天乐公主、永真公主都在呢。永真公主自己做了个灯笼,可好看了!我问她要一个,她说不,那样她才有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灯笼。咯咯,才五岁的娃娃啊,真是神童,长大了不知道得多有出息呢,她想当什么都能是个人物,明星啊科学家啊都成。天乐公主说你准是惹事生非去了,回头要教训你这个妹妹一顿。我说哪会呢,神景公主会吗?别人都说,会啊!咯咯咯……”
客人们不知该不该笑,苏香衣笑了一声,大家这才欢笑起来。
眼见朱芳笑又要说,李玄月连忙道:“听说长孙无渝在巴西。”如果无人打断这个婆娘,她可以自己一个讲到天明。
“是啊!”苏香衣点头附和,“我看到卢惠晴发的朋友圈,她们去看了太白戏院的中秋晚会。”
这下长舌妇们纷纷来了兴趣,朱芳笑问道:“哎呦是么,我好久没看到长孙小姐了……”
电视中,邓博的演唱赢得唐视演播厅的全场喝彩,一些女观众更激动地起立。
“不错,没有跑调。”金玛给了句嘉许。张齐也说:“节拍掌握得很好。”林若水笑道:“好听!”
“谢谢三位老师。”洛阳那边的邓博高兴地深鞠躬了一下,笑得灿烂。
此时,全国不知有多少星探、经纪人收看着这档《中秋特辑》呢,这历来是个挖宝平台,看看各地有什么人物崭露头角,可以签来造星。
但对于邓博的经纪人黄德卓,现在就是收获的季节。
说是歌手,邓博其实是个偶像派奶油小生,唱功一般,名气也不大。大明星瞧不上这个出镜,小角色唐视又瞧不上,他这种不上不下的艺人反而适合。
尽管如此,黄德卓着实运作了一番,再加上好运气,邓博才得以登台和在后续的新闻曝光。
其他几组嘉宾?呵呵,阿猫阿狗也敢来争新闻标题吗?
巴西电视台的一个演播厅,观众席也坐满了人,其中就有长孙无渝和卢惠晴。她们都看得清楚前方舞台上,王鸣之和一班十二位胡女各坐在木椅上围成半圈,交谈着什么。
而在舞台一侧,设有伴奏乐队,琴、鼓、琵琶等乐器都有,乐师们正认真地看着曲谱。
“我看他的气色还好。”卢惠晴说。长孙无渝轻声:“怪不得他总是一身白衣的。”
王鸣之今天还是一身素净的白衣,在夺情期还有两年半的时间内,他都只能穿素服。而妮芙她们都是胡女舞裙装的造型,个个青春美艳。
在摄影范围之外的通道,陈士平很紧张,旁边不只是郭菲,李老板、刘总编都在。
“飞鸣办事,我们放心。”李老板乐哈哈地说着,“他准备了一首新曲了哈。”
刘总编负着双手,闻言点头,心里对这个年轻人是很欣赏的。剑南道这么多电视台总编辑,今年中秋最威风的当属他刘骏了,巴西两个节目,还上连线!
“全国露脸啊,真不敢相信。”,“赵大顺还说我们做梦呢。”
狄佩佩、阿依古丽她们正唧唧咋咋,又激动又忐忑,现在有多少人看着唐视15套?一百万?
与王鸣之邻座的妮芙有点走神,之前锦城江花歌舞团的宋先生打来电话,《花木兰》的柔然将军歌姬一角已经给别的女孩了,宋先生说“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有自知之明”……
“妮芙,不打紧的。”王鸣之已听闻了这事,“上了唐视后,他们求着你去,你都不去。”
她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王鸣之瞧瞧手表,“时间差不多了。”那道醉佳歌手符已经贴在脚底藏在鞋中,但需要醉酒状态才能激活。拼了!他从衣袋拿出一个铁酒壶,扭开壶口,浓烈的酒气顿时飘发出来。
“哎?”妮芙一怔,秀眉竖起,就见王鸣之举起酒壶,咕咚地饮了一口。
“飞鸣,现在就先不要喝酒了吧?”坐他右边的费凯拉疑问。妮芙连忙要拉住他:“别喝啊!”
“你们不懂,我必须得喝……”王鸣之又咕咚了一口,酒水入喉,烈得他满脸痛苦,肚子里像燃烧起来一样。其实他平时不常喝白酒,不太清楚自己的酒量,反正这种“太白酒”的度数很高。
姑娘们看得讶然,换了其它时间和场合,她们不会劝他,一起喝都没问题,可现在不行!
马上要与唐视连线了,按他说的计划,他要高歌一曲,她们自由伴舞。他要是醉了还怎么唱?
眼见王鸣之喝得迅速面红耳赤,眼神也开始迷离了,她们都惊慌起来,之前看他好好的,怎么临阵之际,却要借酒消愁,还是壮胆?
“喂,你给我停下!”妮芙急了,伸手去抢王鸣之的酒壶,“振作点!”
“别!”王鸣之避开她的争抢,又咕咚灌了几口,“我必须得喝……”怎么还没有醉意?
通道处的众人也看到了,李老板的笑声停住,刘总编愕然,陈士平几乎晕了过去。
乐师们、摄制人员们、观众们也看到了,王鸣之转眼间就醉乎乎的。卢惠晴惊呼:“咦!?”长孙无渝不禁瞪眸,他在做什么啊,这种时间还酗酒!
“飞鸣,别喝了!”陈士平奔上舞台,还有现场导演霍成进等几位工作人员,“别让他喝了!”
“别拦我,我必须得喝大力,真的……”王鸣之没法跟他们解释,又觉得没啥醉意,赶紧再喝了一大口,怎么这酒这么没劲?喝不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