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啊,我不买啥。就是到你这里坐会儿,和你唠唠嗑。不妨碍你忙吧。”
夏春生笑呵呵的:“婶子瞧你说的,这会儿不忙了,你快坐吧。”
夏春生搬了条板凳给周奶奶,让她坐下。拿出一个搪瓷缸子和热水瓶来给她倒上水。
周家奶奶坐下,坐姿很正,一点也没有弯腰驼背。一看就是有良好素质的老太太。她将那个木头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用手护着。看起来里面装的是挺要紧的东西。
夏春生递给周家奶奶搪瓷缸子:“婶子喝口水说话。要不要加点糖?要不给你加点茶叶吧,我这就去俅去。”
“不用了春生,你不必忙乎了,我就是来坐会儿。”
看周家奶奶有些为难的样子,想必是遇到了难处,夏春生就坐下来开了口:“有啥事你只管说就成,可是要让我帮啥忙?”
平时夏春生也帮衬着周家奶奶不少。
其他邻居要是和她说话或者给什么东西,杜鹃就会闹腾,就是夏春生杜鹃不说啥。周家奶奶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原本也并不愿意受人接济。
邻居多年,她知道夏春生是好人,老伴十年前没了,接着儿子又非要去国外赚钱渺无音讯。
这些年她长长短短酸甜苦辣的,要不是夏春生关照着,她也就活不下去了。
杜鹃成天唠叨骂她,她默不作声是因为她曾经是大户小姐,受过良好的教育,又受旧时候三从四德的影响,本来就不兴和人骂架抬杠。
她这样的身份在特殊时期嫁给了一个普通工人,又娶了一个擅长骂街的儿媳妇,其实就是社会层次的不同造成了如今窘境。
如果换做一个性子烈的老太太,姥姥!手叉腰撸袖子开干啊!就像沈家婆子似得,谁怕谁,干倒一个是一个。总归这个老太太的性子就是会吃亏的。
周家奶奶好一会儿才开了口。
“春生啊,我今儿来,是跟你说说我那个儿媳妇杜鹃的。咱们邻居这么些年了,你也知道杜鹃以前还是挺好的,勤快能干,对我这个婆婆也还过得去,虽说她说话直肠子,但还是孝顺的。
只是我那个儿子没了以后,流言蜚语就跟着来了,她们母女两个被人嘲笑,有人就在她背后戳脊梁骨,说她是扫把星的命克夫。这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是长得好看的寡妇。哎……”
周奶奶说着用袖子抹了抹眼泪。的确在这个年代,大家对寡妇是很不友好的,妇女们就将寡妇和荡妇画上等号。这胡同里头,有几个嚼舌根老娘们也坏的很。
这样说起来吧,杜鹃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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