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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的炮灰师尊(22)

江停晚不知道该怎样回上清宗的,他修为半废,又失去了本源精血,在雪地里走了好长一段才终于勉强祭起飞剑回到了上清宗。

  还是那个静谧熟悉的地方,墨绿的竹林在风里沙沙作响,他心里忽的一疼,嘴角流下一缕鲜血,这依旧熟悉的场景,只是再也不会有那个青年,等着他回来。

  琉璃般的眼眸有些委屈与落寞,外面很冷,他身上的衣服也颇为单薄。若是以前只要他落了地,萧凌城必然会像兔子一样窜了出来,然后给他搭上一件厚斗篷,用讨好的眼神看着他,犹豫着要不要伸手给他捂捂。

  修长的手指被捏的毫无血色,只是没有了给他暖手的人。

  系统:“宿主,你冷静一下,你现在身体状况很糟糕,不能站在外面吹风了。”

  “系统我没事,就是脑子有点晕,过几天就好了。”

  江停晚抹了抹微红的眼眶,向前走了几步,却见屋里亮着烛光,脸上先是露出痴迷的期待欣喜的笑容,继而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脸色又变得惨白。

  这绝不是他想的的那个人,他的修为已经半废,若是被宗门里的人知道了,江停晚眼里露出一丝不安,他推开了门,只见摇曳的烛光下是一个紫衫俊美的男子。

  “师兄。”紧崩的神经微微松弛了下来,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虚弱与疲倦。

  紫衣男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身血迹的江停晚,声音微微颤抖,“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等到眼里的震惊稍稍退去,紫玄突然一把抓住了江停晚的手臂,一股灵力在他的经脉里游走,江停晚看着师兄的眉头先是一皱,继而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是谁伤了你?”紫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讲出这句话,声音狠厉的让江停晚都吓了一跳。

  江停晚心里一时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拉住怒火中烧的师兄的胳膊,声音里带着惨淡。

  “师兄,你白疼我了。”

  “没有人伤了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己。”

  紫玄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变得惨白,他咬牙切齿极艰难的挤出一句,“你为了他?”

  江停晚抬起头,琉璃般的眼眸沉默又倔强。

  烛光下男子清澈的眼眸尽是震惊与悲痛,“你为了他?一个魔教卧底,把自己的本命精血给了他,就为护他一命?”

  “我之所以在这里等你,就是怕你一时心软,犹犹豫豫,反倒伤了自身。”

  江停晚看着师兄的嘴唇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若是你真的舍不得他,就算放了又如何,只是你为何要如此作践自己?”

  “你与他不一样,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宗门上下谁不护着你,都恨不得把你放手掌心捧着,到头来你就这么作践你自己。”

  烛火下倒映出两张毫无血色的脸和两双慢慢红了的眼眶,紫玄声音里带了分哽咽,一张俊秀的脸扭曲的有些狰狞。

  “你这又是何苦呢。”

  江停晚苦笑一声低下头,“我对不住宗门,我愿意终生闭关思过崖,向祖师忏悔。”

  紫玄咬了咬牙,他抓住江停晚的肩膀,脸上带了分狠色,“得了你的血脉,那人必然还活着,他在哪里?”

  一双瞳孔像云雾缭绕的湖面,“你找不到他的,即便我与你说了你也寻不到他。”

  “你就这样护着他?”

  江停晚蝴蝶般的睫毛微微颤动,半晌脸上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我对不住宗门,但我总算对得住他。”

  “执迷不悟。”紫玄气的不愿多呆,抛下一句冰冷冷的话一走了之。

  江停晚站在原地,等到师兄消失在视线里,他才软软的摊坐在地上,用长袖捂着嘴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等到他抬起绯红的脸颊,雪白的袖子上是殷红的凝着黑色血块的血迹。

  江停晚嘲讽的一笑,“这竟落的比原文还要凄凉。”

  在几天后的宗门大会上,掌门公布了魔教卧底的身份,弟子与长老门心里的一个疙瘩终于解开了,只是脸上的喜色还没露出,掌门又宣布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就像一个重磅炸弹一样,人人脸上露出不解,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上清宗太少长老所居住的后山列为禁地,从此不允许弟子与长老进出。

  有人猜测是那天资卓绝的太上长老要闭关渡劫飞升,有人猜测是因为长老弟子是魔教卧底觉得自责闭门反省,还有人也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说是太上长老已经重伤失去了修为。

  只是不管外界的传闻如何,都传不到江停晚的耳中,从那一天起,他就再也没有出过后山。

  紫玄终究还是不忍心,没过几天就带了上好的灵药替他修补身体,只是他已经伤了本源,即便灌下那么多苦涩的药汁,他的身体还是一天天的衰弱了下去。

  虽然不至于到走路摇摇晃晃,如弱柳扶风一般,只是三天两头的咳嗽发烧已是常态。

  窗外的雪落了又化,竹叶慢慢漂飞,这天他带着满身的孤寂出了门,一张脸带着病态的白,身上裹了长袍,头发不束不扎任由它倾泻而下。

  他裹紧了身上的长袍依旧感觉到身体有些受不了这寒气,他已经不是泡着寒泉还觉得舒服的上清宗第一修士了。

  小白慢慢向他走来,一双湿润的瞳孔有些忧伤,江停晚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脸上泛出一阵发烧般的红晕,他摸了摸小白柔软的毛皮,心里突然就想到那个青年,他的头发也是一样的柔软,瞳孔也是如小鹿一般的温润。

  他忽的就出神了。

  整理了一下越来越显的宽大的长袍,看着外面逐渐西沉的夕阳,他回到了朴素的木屋。

  这里的夜晚非常的寂静,雪白的小鹿蜷缩在寒泉边睡着了,月光透过轻薄的窗撒在地面上,像是铺了一层银霜。

  一个缥缈的身影慢慢现了出来,先是一抹带着玄色花纹的黑色衣角和几缕散落的黑发,随即全身都显露了出来。

  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色长袍,边缘处细密的绣出华丽的图案,长袍质地极好,厚重而富有光泽。

  一头如墨的长发无遮无拦的倾泻而下,整齐飘逸且柔顺。

  他悠闲的站在地上,却缥缈好像不存在于人间,脸上覆了一张精致华丽的黑色面具,面具上雕刻着复杂繁琐至极的图案,明明是张鬼面却给人一种神秘圣洁之感。

  男子覆手而立,黑发与长袍在风中慢慢摆动,他静静看着前面侧躺在床上之人,月光撒在他的脸上,却没有他皮肤白皙皎洁,他只穿了件单薄的中衣,露出消瘦的锁骨,一头墨发倾泻而下。

  男子一双略带暗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床上的人,好像要把他身上的每根线条都刻在脑海里,熟悉的身形与五官,只是消瘦了太多,眉头皱着,一张脸白的几乎没有血色。

  他眼里好像有一点难过,伸出一只手似乎是想去触摸一下床上消瘦的男子,只是手在半空中便落了下来,略带暗红的瞳孔里翻滚着复杂的情绪,面具下轮廓优美的唇无声的吐出两个字。

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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