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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一枝梨花压海棠

刘奇本想在镇上四处查看,不想误打误撞遇见四人,又在这青楼门口,瓜田李下,确实有些说不清楚,一时显得有些尴尬,当下脸色一红道:“我出来只是采买些物事,并非有意到此乱窜……”

  站在一旁的陈秀也跟着脸色一红,掩面笑道:“此地烟花柳巷,少侠又有伤在身,伤病未愈,还是身子要紧,理应先行回去养伤才是,其他之事以后再……”陈秀说到这里,脸已经红到了脖颈,“再来也不迟。”杜元、陈林早就听得明白,站在一旁望着二人,面容绷紧,相互交换眼色,也不言语。

  月灵见陈秀对刘奇如此关切,心中略感不快,讥讽道:“奇少侠还是保住这身子要紧,莫要辜负了秀秀姐姐的一片好意。万一再给累伤了可叫咱们怎么办!”说罢嘟着嘴把脸一扭,又生起了气来。

  月灵、陈秀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煞有介事,好像已经认定刘奇真的是趁着几人外出探访借机来此寻欢作乐来了,说的刘奇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辩白。

  刘奇心下尴尬至极,赶忙插话道:“我就是随便走走,恰巧路过……不知你们为何在此?”

  陈林颇有意味的看着刘奇,摆出一副大家都能理解的样子来,道:“我兄妹二人路过此处正巧看见月灵、杜元两位在此,以为有了发现,这才停下来看看。”

  月灵小嘴一撇,指着白虎气道:“都是白虎,一走到此处便迈不动了步子,在门口徘徊了这好半天,牵也不走,打也不走,许是闻到了什么母狗了。”随即走上前去顶了顶白虎的肚皮,白虎配合的连翻了两个滚,抖擞了下身子,又趴在地上去找自己的“线索”了。

  杜元压低了声音道:“我觉得可能是这楼里有什么东西让白虎警觉,所以才叫众人留下静观其变,看看究竟是些什么。”

  几人相视无言,刘奇心想这样站在青楼门口也不是办法,正想要进门去一探究竟,不想竟从楼内迎面走出了一位奇丑无比的胖婆娘,正撞上几人。这人约莫四五十岁,身形肥硕,穿着大红色的绸缎,衣服收腰收臀,以至于在腰部以上勾勒出一圈圈的赘肉,赘肉自肚子上鼓出而垂下,像极了半放半悬空的松油饼。胖婆娘的脸上浓妆艳抹,一张如圆盘一样的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的胭脂,但既便是厚到能盖住自己仅剩两个点眼睛的胭脂,也依然没能遮住脸上“乌黑浓密”的黑斑,她那双两只三角小眼一晃一晃滴溜乱转,仿佛能放出电来,当真是一副“勾魂摄魄”的花容月貌,看得大家“心惊肉跳”。连久经江湖见闻的刘奇等人见了也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胖婆娘挤着小眼在几人的脸上看了一遭,晃动着自己肥硕的身躯说道:“哎呀,一看几位客官就是贵客,快里边请,里边请!”一边说着还一边用余光瞥向月灵,露出一副想吃了月灵的模样:“两位姑娘真是当世绝貌,快也一起进来歇歇吧,里边的姐妹们正缺说话的呢。”胖婆娘的声音黏黏腻腻,就像是被猪油浸过的白花花的肥肉,又扔到蜂蜜里泡了一阵,最后又被人一脚踩的四分五裂,让人听了都是极倒胃口,想起就会噩梦连连。

  月灵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胖婆娘,胖婆娘倒被月灵这一双丹凤眼眼瞪得一个激灵,不过也只是转瞬,马上又喜上饼脸,依旧笑嘻嘻的望着月灵和陈秀,陈秀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但却也不好发作,也只得学着月灵一样,瞪着胖婆娘。

  刘奇开口问道:“你们这是什么地方?”

  月灵被这胖婆娘看得心中发毛,巴不得赶紧就走,还未等胖婆娘回答,便抢言道:“有什么好问的,莺莺燕燕好生烦扰,还是赶紧走吧。”

  那个胖婆娘抿着小口嘻嘻笑道:“嘻嘻,公子可真会说笑,这方圆几百里谁人不知我们这“云花楼”的名号?我们这里的姑娘啊,最漂亮,最水灵,爷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爷让她偷狗,她绝不摸鸡,身段手法俱是一流,是最会讨爷的欢心了,绝对是爷没试过的。”说罢笑嘻嘻的冲着月灵望了一眼,“可不是那些烈女性情所能比的。”

  月灵见这个胖婆娘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像是有意羞辱于己,心中怒气又起,当下冷哼一声道:“我今日倒要看看,这‘云花楼’里到底有什么稀罕玩意!”说罢就要往里硬闯,不想却被刘奇一把拦住。

  刘奇在月灵的耳边悄声道:“勿多言!一切等回去再说。”说罢连连给月灵使了两个眼色,转头面向胖婆娘道:“我几人今早路过,因些琐事在此处逗留,劳烦大姐了,今天女眷在旁多有不便,我们改日再来。”说完头也不回的领着四人离开了“云花楼”。

  几人行出许远,身后传来胖婆娘油腻的的声音,“诸位客官办完事后定要再来我们这‘云花楼’啊,绝对包你们满意,价钱咱们好商量!人多便宜!”

  月灵用眼角瞥了一眼胖婆娘,冷哼道:“败类。”

  几人急急走了一会,转到了一个屋角处,月灵见“云花楼”的招牌已消失在了身后,转头问向刘奇道:“奇哥为何拦我?”

  刘奇环顾了下四周,见并无他人,心中稍定,低声道:“欲擒故纵,莫要打草惊蛇。”月灵怎么说也是神捕,对刘奇所指也是明白,心中也有了些计较。

  陈林从旁听见,问道:“莫非‘云花楼’里有什么问题?”

  杜元刚刚虽然没有出声,但在一旁也是看的明白,按住陈林的肩膀,点了点头,示意大家不要做声。

  “月灵,”刘奇边走边问道:“你没有察觉到什么吗?比如说香气。”

  “不就是些胭脂水粉的香气么?”月灵不假思索的挑动着自己的头发,“不过别看这地方不怎么正经,倒是有不少好水粉呢,应该都是从杭州来的上等货。啊!杭州胭脂!难道说!”

  刘奇笑意盈盈的点了点头,笑吟道:“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