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被关在什么地方,汤月华就想起了那个潮湿阴冷的洞穴,那个地方还真没有几个人想到。
“我们被关在水井里……”
她话还没有说完,一听她被关在水井里,大家的眼色都变了。
“那,那你们是怎么活……,水井里怎么藏人?”大家异口同声地问。
“那个叫老金得家中有一口水井,听说有一年水井的水位上升的厉害,也不知怎么地,那水井的内壁上被冲出了一个洞穴,他们家也一直没有修补,当日我们就被关在了里面。”汤月华还记得被人吊上吊下的感觉。
挺立的人齐齐想到:难怪了!
谁会想到贼人会将他们藏在井里,还是一口活井口。
这几日,他们搜过别人家中的地窖和枯井,哪里会想到去水井里找人。
小孩又不是自己走丢了,那些人贩子肯定要活人才好卖钱。
“那你们当时怎么没有呼救哭喊么?”翠儿哽咽着声音问她,阿月小姐好可怜呀,那些孩子好可怜哟。
翠儿想着要是他们叫喊的话,或许能被搜救的人听见。
“翠儿姐姐问到点子上了,在井上的那些日子,那个叫老六的一天候会下来一趟,用迷药将我们迷晕,月娥和那些孩子一次都没有醒过,我可能因为是那些孩子里最大的一个,那些药量对我来说小一些,所以总是半晕半醒。”
汤月华也有些庆幸那些迷药,不然几个孩子哭闹起来,很可能让那些人狗急跳墙。
当时她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加上迷药的作用,她虽醒着,可是却没有多大的力气。
当时她如果贸然出声的话,很可能引不来搜救的人,今天就真要被抬上山了。
“那,你们岂不是没有饭吃了?”翠儿顿时心疼了起来,这些歹人,连饭也不让人吃,就是家里养的那些鸡鸭都得吃饭呢,何况是一群小孩子,那些人真坏!
汤月华看到翠儿脸上的愤愤,大概知道她这会儿在心里骂着那些人贩子。
不过那些人都能干出拐卖小孩的事情了,自然不会有多少良心。
她们这些人在人贩子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些有有价格之分的物品而已,只要拐来的孩子不饿死就好了,至于吃不吃饭,上不上厕所,人贩子哪里还会在乎这些事情呢!
汤月华想到那伙人眼底的目光就变得冷冽无比。
汤氏握了握女儿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她也恨那些拍花子,但是她希望女儿能够忘记掉这些不好的事情。
她的阿月该是开开心心,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呀!
“对了,张先生,那个叫老金的家中似乎是卖棺材的。”汤月华想起他们说的话。
“他们当时说话的时候以为我昏过去了,那个叫老金的说今天的那棺材他原本打算要卖的,而且他们家有一股浓烈的木材味儿,还有一股黑漆的气味。”
汤月华当时被丢在地上,闭着眼睛,所以听觉和嗅觉都变得敏感起来。
“果真?县城里只有一家棺材铺,阿月可是还有听到什么?”张先生没想到他们原来是在那家的院子里。
“其他的我就没有听到了。”她在院子里的时间并不长,没有听到其他的消息,不过监牢里的那些人人贩子肯定能够提供更多的消息。
“行,阿月你好好休息,我去县衙一趟,明日可能会宣你和月娥上堂问话。”张先生交代了一句就急匆匆的出门去了。
“真希望那个叫什么老金的坏人被抓住,千万不要让他跑了。”翠儿义愤填膺地说。
张夫人看着自己家激动的小丫头,罕见地没有训斥她,毕竟这丫头可是说出了大家的心中所想。
作为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人,张夫人已经能够体会为人父母的那种心情了,只要想到世上有这样的人存在,保不定哪一天自己的孩子也叫人拐了去,一想到这里,张夫人就恨不得将那些人统统都活剐了。
可别说什么他们门院高深,家里有仆从,百密还有一疏呢!
就是在京城那样的地方,连侯爵家的孩子都丢过,明枪易躲,那暗箭可难防得很!
“要不阿月以后还是不要出门了?来县城时地时候,就在家里,我教你绣绣花,弹弹琴,如何?”张夫人试探地说着前面一句话,她越说到后面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明文也要考秀才了,她相信自己丈夫教书育人的能力。
所以以后阿月也是官家小姐了,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常常出门去了,节日的时候选些酒楼的包厢,在高处瞧热闹也是极好的。
不出门?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大小姐么?汤月华一想到自己要过那样的日子都快要窒息了。
虽然她相比于其他人已经开明很多了,但是张夫人是典型的大家闺秀,传统的官家小姐,自己可没办法做到她那样,太难了。
不能出门和不愿意出门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
况且在享受过自由广阔的天地以后,你就没办法再安分守己地居于深宅大院了。
她还打算着以后去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
看来自己得采取一些手段了,原来的打算已经不太行了。不然以后自己再想出门可就难了,必须得让自己变强才可以。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恶势力都是纸老虎。
第二天,汤月华和家人一起乘马车到县衙去了。
到了县衙的时候,外头已经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
赶车的阿福只好上前通通路,“请各位让一让,让一让。”
汤月华今日依旧带着幂篱,虽然昨日在街上已经有人瞧见了自己的样子,但是她还是不希望自己的脸吓到别人。
县衙门口的人正等着县老爷升堂呢,听说被拐的孩子来了,赶紧转身去瞧,只见两个带着幂篱的孩子别牵着走来了。
“这两个孩子是怎么了?为何带着幂篱?”有一人好奇地问。毕竟在福宁戴幂篱的人并不多。
昨日在中心街道的人悄悄地拉了拉说话人的衣袖。
等看到汤月华她们过去了,他才低声在问话人的耳边说,“那小姑娘脸上一脸的黑麻子,可能是怕人瞧见了,这位兄弟你可别再问了。哎,这小姑娘也是可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