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死如灰｛下｝

   “可是，即使是知道他靠不住，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已经无药可救了...哪怕是心如刀割，这颗心却还是他的，快乐也是他的，痛苦也是他的，从明白感情这件事开始，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的。”白蕊停顿了一下。

　　     华桑抿抿嘴，问她:“那...你为什么不...偷偷跟他走呢...”...华桑突然没把握起来，不知道自己那日让铃铛捣乱那件事，做的对不对。

　　     白蕊垂下眼帘，遮住了眼里的悲伤。“我想走，他想留。”她痛苦地揉了揉额头，“他连最后一点尊严也不留给我。我在他心里根本比不上一份安逸的生活....唉，不说这些了，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以后....”

　　     最后的话她没有说完，也许她自己也没有想好以后该怎么过。华桑见她这一会功夫已是满脸倦色，提议天色暗了，不如回去歇着，明日还要赶路呢。

　　     白蕊睡下之后，华桑带着铃铛悄悄地出了院子。她来到一个水塘边，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看见水面上倒映出的星河，一闪一闪。铃铛在她身后喵喵叫了两声，然后她就听见了苻琼说:“你可真会享受，找了这样美的一片草地。”身边的草地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苻琼也席地而坐。

　　     华桑侧头，苻琼正俯身看水里的星星，水光柔柔，苻琼的侧脸很精致，有力的眉骨和挺拔的鼻梁，华桑的脸色突然就柔和下来，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了。苻琼问道:“自从傍晚回来就闷闷不乐，怎么了？”

　　     华桑抱住膝盖，把下巴搁在上头，“也没什么，悲他人的伤罢了，替白蕊感到有些不舒服。”想着苻琼也是这一连串事情的见证人，这应该不算讲闲话，就将白蕊的故事讲给了苻琼听。

　　     苻琼听完，沉默了一会，也替白蕊有些不值。但白蕊于他，不过是陌生人一般的存在，听罢也就过去了。

　　他一只手慢慢抚摸着铃铛，余光瞥着华桑的影子，看到华桑正呆呆地望着水面，显然是思绪跑远了。

　　     于是苻琼干脆光明正大地看她。离开皇城以前，没有太多和女孩子相处的机会，父皇对他和二弟管教很严，对两个妹妹反而很是放纵，因此，他也不知道现在看着华桑时特别快乐的感觉叫什么，只是觉得夜风比平日里更清甜了几分，天空比以往更幽蓝了几分，星星也更亮了些。

　　     以前，华桑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平淡的符号，是偶然打探得来的消息，碧海森林女王得一爱女，起名为桑。而现在，一想起这个名字，就会想起华桑制服马时灵活的身影，想起她回头看他时灵动的眸子，想起她发呆时粉色的靥颊，还有如玉的耳垂上那点俏皮的痣...

　　     华桑突然回神，好像准备扭头说什么，苻琼心跳得快了几下，他赶紧抬头看天，掩饰自己忙乱的呼吸。

　　     华桑皱着眉头，完全没有发觉苻琼的异样，自顾自地说，“诶，阿琼，你有没有觉得，白蕊看起来有些太若不经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