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八、【帝王】（三）

风，从远处吹来。

　　只不过这阵风，和其他时候的风不太一样。

　　在吹袭的过程中，风中带来了死在庙宇之前的恶鬼尸体上传来的恶臭味。

　　一时间内，这股浓重的腐臭味道，已经遍布在了整个区域里。

　　——就如同是一场遍布在这里的浓重雾气。

　　在破旧不堪的庙宇之前，数千只恶鬼已经死亡，它们在生前的身体被某种利刃给肢解了开来，导致原本聚集在它们身体里的黑色血液，已经遍布在了地上……在堆积而成的山坡边缘，则出现了数十块巨大的肉块，它们来自于恶鬼首领带来的巨大怪物。在几分钟之前，它们也已经惨遭分割的命运，完全没有表现出它们应该表现的凶恶状……

　　在庙宇的正前方，也就是战场的中央，一头黑龙正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它扬起了黑色的龙头，张开了嘴巴，它想要吼叫出来，如一条黑龙应该做出的动作那样，但是从它深不见底、如同深渊一般的嘴巴里，却只能吐出一团灰色的烟气，最终双脚一软，重重地摔倒了在了地上。

　　它的胸口，已经出现了一个贯穿性的伤口。

　　血肉已经消失了，就连血液都没有流出来……

　　站在它对面的，是一个老头。

　　或者说，一个佝偻着、身材瘦弱、身穿一件破烂长袍的老头。

　　他看起来有七八十岁了，脸上的皱纹，就如同他在漫长岁月里经历的事情一样多。如果不是因为他此刻站在这里，多半会以为是一个正在安享晚年的老头，和他匹配起来的画面，多半是：火红色的夕阳、一条平静流淌着的小河、一杯茶、以及一段安静的时光。

　　但显然，老头并不适合这样的画面。

　　正是他，造成了如今恶鬼堆积的情况。

　　“你们太弱了。”老头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显而易见的是，即便你手下的数量再多出几倍，都不可能通过我这一关。”

　　恶鬼首领从一头黑色的身后走了出来：“你就是这里的守卫？”

　　老头眯了眯眼睛：“而你，就是想要入侵这个世界的恶鬼首领？”

　　“没错，幸会。”

　　“看样子，你在做好入侵计划之前，已经通过学习，了解到了这个梦境世界里的语言和习惯。”老头伸出一只手，一把长枪，已经在光芒的照耀之下，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还是那句话，如此苍老的身体，和这把金光闪闪的长枪，仍旧有一种违和感——守卫说道：“我给你一个机会。退，我可以留你的性命。进，我可以杀了你。”

　　恶鬼首领呵呵一笑：“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计划，难道你还会让我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