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嘴上抹毒
演唱会顺利开场，程智岩也没再找身边的人搭话，全程除了无语地盯着刘狗激情乱舞，也会偶尔随着音乐晃晃脑袋，难得打起精神来。
魏斯语也已经全情投入演唱会的氛围中，她和刘狗加起来的尖叫音量吵得程智岩后脑勺疼。
到抒情歌部分，程智岩注意到周围人都已经打开了手机闪光灯跟着摇摆，为了避免自己尴尬，也跟着打开手机手电筒，把自己完美隐藏在黑暗中。
有时候大概真的需要这样极致的狂欢来让自己混乱的脑子得到片刻的寂静，虽然耳边的声音真的大到恐怖，但脑子里还是干干净净的。要不是手机上还留下了这场演唱会的视频图片做记录，估计现场大部分人走出这个场馆之后就会自动失忆，或者陷入巨大的空虚。
之前刘狗在听这个歌手的新专辑的时候就跟他说过了，希望能来演唱会现场看看，但是很可能看完之后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大概就是追星狗的共识吧，明明近距离见过，但是转头就什么印象都没有，因为太过震撼，太过投入。
他之前被妈妈拽着去听过音乐会，好像是管弦乐？也差不多这样吧，走出来的那瞬间，甚至是音乐全部停下的那瞬间，就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不是那张门票，可能他只记得自己曾经去过现场，至于细节，什么都没有印象。
演唱会似乎有演出时长限制，至少这场演唱会结束之后，哪怕室内已经响起“本次演唱会已结束，请各位有序退场”的广播，大家也还坐在位置上高声合唱，唱完这首，又开始兴奋地尖叫着“安可”。
这种疯狂，大概是他这辈子都体会不到的。
说真的，要是LOL里面的角色出来开个演唱会什么的——比如那段时间很火的KDA女团，他大概率也不会疯成现在这样，除非阿卡丽就站在他面前——但是那个时候可能先疯的是登哥或者刘狗。
程智岩拉着刘狗起身准备离场，注意到身边那个人也已经拿着手机起身，想了想，还是摸摸鼻子：“你知道怎么出去么？”
“啊应该知道，要我带你们出去吗？”
“不是，我是怕你在场馆里转一晚上，最后只能跳窗出去。我可以提前帮你叫救护车，不用客气，那毕竟微信一线牵。”
魏斯语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
——这人的嘴究竟是抹过什么？别人的嘴抹蜜，这人的嘴抹蛇毒吗？
“你要信得过我的话，我有个医生朋友，可以让他飞来上海。”
“哎行了行了，我就跟着大家一起出去就行了，不会迷路的。”魏斯语瘪嘴。“我会顺利出去的。”
程智岩多少有些不太相信地看了她一眼，还是拽着刘狗的领子出去。魏斯语无奈地摇摇头，还是跟着人群往外。
重新坐在车里，听着刘狗又开始放刚刚那个歌手的歌，程智岩还是戴上耳塞，直接靠在副驾驶座上睡觉。
大概跟每次看完电影出来差不多的感觉，巨大的狂欢之后是巨大的头脑疲惫，甚至恨不得立刻就能倒下睡觉。现在好像就是这样的，在耳朵接受了将近两个半小时的高音量洗礼之后，现在只想倒下好好休息休息，赶紧把自己的脑子调整回来。
顺利回到战队训练基地，程智岩顶着明显没睡醒的身体走进客厅，看刘狗已经开始招呼着战队其他人点夜宵，还是努力让自己重新打起精神，伸了个懒腰，随手从沙发上抄了个抱枕起来。
“我要吃小龙虾。”
刘狗抽了抽嘴角：“您还真是不客气。”
“我现在未成年，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吃点好的能长高，下次也不会被粉丝说长得像营养不良的猴儿。”程智岩满是诚恳。“我也不是不想请客，但是实在是没能实名认证通过，可能外卖APP也不让未成年人这么大手笔，对吧刘总？”
刘鹏定翻了个白眼：“你的意思是，等你成年那天，我们全战队可以吃顿好的了？”
“等我成年那天？那我直接退役吧，别想从我这里薅走一根羊毛。”
刘鹏定乐得不行。
正好战队主教练KK从会议室出来，听到这话，直接拽着程智岩的耳朵，把他从沙发上拎起来，满是恨铁不成钢，说出的话倒还带着一股泡菜味：“你个小崽子，你说什么呢你？不在PLG打到打不动，你别给我想退役的事情！做什么春秋美梦！”
全场哄笑。
“不错啊KK，现在都会说四字成语了！”
程智岩揉揉耳朵，无奈地坐回去，安心等着夜宵送来。似乎想起什么很重要的事，沙发上的人起身坐到电脑跟前，趁着排rank队友的功夫，给那人发了条微信。
【O：到了酒店没？】
这边的魏斯语也很快就回复。
【syu：我今晚就在虹桥机场过夜，明天早班机回家，懒得定酒店了，我怕我听不到闹钟】
程智岩眨巴眨巴眼睛。
——在机场过夜？这个点虽然机场有空调，但是也冷吧？这人是想一觉睡醒变木乃伊？
【O：你自己在机场？不怕东西被偷？】
【syu：应该没事吧，反正就几个小时，我稍微眯会儿就好】
屏幕前的人轻声咂嘴，正好游戏进入BP，程智岩干脆放下手机，顺手把直播软件打开，颇有些无聊地盯着游戏界面，偶尔也扫一眼屏幕上不时飘过的已经经过过滤的弹幕。
【圆仔干嘛去了全队就差你和刘狗没上班】
【KK在吗记得扣迟到工资】
【哦豁打野位，玩瞎子玩瞎子】
【最近几场rank都不是ad，看来是想复制出四个czy打世界赛惹】
【我今天还能看到艾希吗】
【跑哪野去了怎么这个点才上班】
【登哥已经靠吃饭和刷牙混完了两个小时直播，你打算咋混啊】
……
程智岩瘪嘴，直接把弹幕全部屏蔽，安心BP。
因为用的是平日里刷分的号，这个ID相对来说更常见些，再加上一直没换ID，所以多多少少也带了点初中时代以来就有的中二气息，他也懒得改了。
只不过看到队友已经连续送了五六个人头之后，程智岩无语地点开数据面板，飞速扫了眼，再次切回游戏，也来不及切输入法，用拼音打了几个字发出去。
【dmwtg oo：bie song le qiu qiu le】
——真的别送了别送了，他还要完成队里安排的韩服段位任务呢！再这么送下去他就又要钻一了！
他是什么孤儿院院长吗！一保四打五可还行？
他向来不喜欢在游戏的时候有多少表情，也不爱发消息，也就偶尔会在空隙间扫一眼弹幕然后跟粉丝唠几句——不过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就这么盯着他打游戏。难得看到他发句话出来，弹幕立刻沸腾，但他都看不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欧仁橘恨不得有五个自己】
【绝了绝了这个040寒冰？我要是czy我就拔网线了】
【圆：我跟你说我要闹的】
【欧言欧语：别送了求求了】
【对面五条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在魔都笑到山城有震感】
【你就仗着别人看不懂你id吧】
【我把电脑关了就代表这场rank没输，兄弟萌我做的对吗】
……
程智岩只是闲闲地看了眼弹幕，继续淡定地敲着键盘。
——咋说呢，这个寒冰队友是真的挺下饭。
正好点的夜宵被送来，刘鹏定看小孩还在专心直播，笑眯眯地剥了个虾送到他嘴边。程智岩只是垂了垂眼，歪着脑袋张嘴接下。
果不其然，弹幕立刻就疯了。
——虽然程智岩本人并没有看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szd szd】
【i父子组来捡垃圾】
【我宣布从今天起父子组刘狗在左】
【刘狗你看看你自己欠的直播时长呢】
【什么原来欧仁橘还左过？】
【啊这，全场最不瞎的居然是打野瞎子】
【欧仁橘fw速速看清现实，这小憨憨也配在左？】
......
有刘狗老妈子般耐心喂着小龙虾，全队目前唯一一个“需要长身体”的未成年美滋滋地结束了这把rank。
——当然了，分是不可能上的，这辈子都上不去的。
这会儿韩服排rank也要等，程智岩就去找了点小游戏，边玩小游戏边等rank排队。
弹幕又开始了。
【五万这也能出？？czy你到底会不会打麻将？】
【真好真好，孩子没充钱怎么都好，不然妈妈要脑溢血】
【出二饼啊你个啥b】
【泰好笑了，真就被这傻仔碰到一个杠上开花】
【韩服钻一仔回国服打麻将被大爷大妈教做人】
【……这一手为什么要放？】
【我看你打比赛都没这么气血上头，逆子】
……
排到队友准备rank，程智岩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拿起手机。
【O：注意安全】
没等到对面回复，他就放下手机继续打游戏了。
——顺带着冲着弹幕孩子气地轻哼一声。
还不让人菜了？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