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收尾（一）

一种尖厉刺耳的细沙声，在小谢耳边逐渐清晰起来。眼皮很重，有些难以抬动。从眼睛的细缝中洒进几许微光，一个黑影挡住了窗户中透进来的光线，逆光让她看不清对方的脸。手脚有些麻木了，她试着动了两下，双手双脚却都被绑缚住，动弹不得。

　　她努力回想着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

　　齐天洪，没错，是他，她正在和他对峙。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将现场伪装成野兽杀人的真正的“拔牙医生”。一直以来，她的直觉都是对的。

　　但是，为什么会突然失去意识呢？那个时候，齐天洪明明站在她的面前啊，而那阵剧痛，那么清晰的从脑后传来，那样猝不及防，完全出乎她的预料。打晕她的人是……

　　“你醒了？”

　　一个沙哑而低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有点刺耳，引发她后脑上伤口处的一阵嗡鸣。窗台边的黑影将头半扭过来，若明若暗的光线，掠过他的鼻梁，照射在他黢黑深陷的眼窝上。小谢睁大了眼睛，一时间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砸得产生了幻觉。

　　“你，你……你是……”

　　哑女冲着她笑了笑。不，这个时候再称呼她为“哑女”，实在有些不合时宜了。

　　小谢惊愕地张着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看到她惊讶地望着自己，“哑女”笑道：“哑巴会说话，很奇怪，对吗？”

　　她的左手，握着一块磨刀石，右手握着的，是一把钳子。那细细沙沙的刺耳的声音，正是她手中磨刀石与铁钳摩擦，发出的声音。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很多让我们奇怪的事，”她的声音出奇的平静，“譬如，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些人极为冷漠，而另一些人又非常喜欢多管闲事。你原本可以不用死的，却非要找死。你那么执着地找真凶，难道那些死了的人，是你的亲戚吗？既然不是，那谁死谁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凶手，不是早就有了吗，叶小橘不是去自首了吗，官府都要结案了，为什么你非要盯着我们不放呢？”

　　“齐天洪，他是杀人凶手，你，你是帮凶……”小谢说话有些吃力，不知是因为后脑受伤了的缘故，还是太过惊讶的缘故。

　　“哑女”冷笑了一声，阴冷的笑声，教人不寒而栗。“你想听故事吗？”她一边认真地磨着手里的钳子，一边若无其事地问道。

　　小谢没有答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