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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得意诗人

暂时没有了莫天晨的生活,少了不少聒噪,也少了不少欢乐。

  凌一一没想到平日总想把老喜欢在身边“嗡嗡”叫的他赶走,这下他真的走了,日子却如此枯燥乏味。

  凌一一每天两点一线地来回于新家和商场之间,大不了就看看那对欢喜冤家的吵闹甜蜜。

  那个人还有多久回来?

  哦,还有25天。

  凌一一又在默默整理着机子和娃娃。

  最近生意是比较不错的,这个商场人流不少,而且她的机子又在一楼比较醒目的位置。

  凌一一看向机子里的玻璃,仿若镜子里的人眼睛几许浮肿,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平凡中多了一分凶相。

  自己现在就是生人勿近。

  凌一一在心里叹了一下自己的身世,依然如故。

  将机子的门关上,凌一一正要上锁的时候,她突然看到自己后方有个男人正盯着她目不转睛。

  也许是想瞄准自己整理好娃娃的机会,冲上来霸机子吧?

  之前有些少男少女小朋友也做过这样的事情。

  凌一一将视线又移回机子里的美少女战士月野兔娃娃,不经意间皱了皱眉。

  这男人。

  凌一一整理好后就退回远一点的角落,谁知那个男人并没有如她所想去夹娃娃,反而侧了侧身,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她。

  敢情他一直在看的是自己?

  凌一一不由自主也看向那男人。

  见被她发现,那男人呆了两秒,就不自在地走到机子前,扫码玩了几次。

  可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娃娃上,夹两下又看来凌一一这边。

  被人这样盯着是哪里都不舒服,凌一一看他两眼,趁他转回头夹娃娃的机会,也就溜了。

  原本以为机灵躲开了变态,谁知第二天、第三天……连着好几天,这个男人都像专门等着凌一一一样,每到必见。

  凌一一无法说服自己这只是巧合,只好匆匆补好娃娃、游戏币,再收好东西就离开。

  每回离去,她仍能感觉到背后来自那男人焦灼的视线,让她不寒而栗。

  直到第七天的时候,那人还在。

  凌一一正要收拾离开,那男人终于鼓足勇气走上前,站在她面前。

  凌一一惊愕地看着他,不知他要做些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我买500个币,你……可以陪我一起夹娃娃吗?”

  现在还有人消费,然后请店家一起玩的事情?

  凌一一第一时间在脑海里浮现的,是酒吧里的公主。

  那男人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看着凌一一满是戒备的眼神,男人赶紧解释说:

  “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会给人们呈现这么可爱的娃娃,人的心地应该也很好。我也没什么朋友,你就当陪我打发一下时间?”

  听着男人近乎哀求的口吻,凌一一不由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这人脸色有点血色不足,不知是不是因高高瘦瘦,供血不足。五官还算端正,起码不像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不过坏人也不是只看样子就能分辨的,他们也不会在脸上写着自己的身份。

  看在五百大洋的份上,况且现在大白天的人来人往,他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吧?

  “你想玩哪台机子?”

  凌一一怯怯地问起这个似乎要拿她消磨时间的男人。

  “随便都行,你喜欢就好。”

  男人咧开嘴笑了一下,没想到他牙齿还是蛮白的,估计是个在生活上注重细节的人。

  说完,男人先去购币机买了500个游戏币。

  叮叮当当的游戏币声音引得周围的人都看过去男人那里,眼神里羡慕不已。

  凌一一没想也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就走开随便挑了台男生娃娃的机子,更在自己带来的大袋子里放多了两层进去。

  男人走过来,看着密密麻麻的娃娃,又开心地笑了,不知是笑难度大大降低,还是笑凌一一能陪他玩。

  “我就在一边站着,你来操控夹子吧。”

  凌一一挪过脚步,将主位让给男人。

  游戏币之王加上娃娃满层双重注力,旁边机子的人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让凌一一都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我不懂得怎么玩的,我只想看着你玩。”

  男人抱着几包游戏币,眼睛一直落在凌一一身上。

  凌一一再度腾起“我不喝酒的,我只想买酒看你喝”的感觉,浑身不觉起了鸡皮疙瘩。

  “一回生两回熟,你不买都买了这么多游戏币了,应该不怕浪费的,试试。”

  凌一一好歹找了个得体的理由将酒杯——操控杆交回给男人。

  “行,我努力把娃娃夹出来送给你。”

  这是个什么逻辑!

  我尽量把酒装回瓶子里整瓶送回给你。

  凌一一又是一个哆嗦,身子不由自主往远离男人的方向不动声色地挪了半步。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把硬币放在操控台上,一边操控夹子尝试将一个娃娃夹上来,一边问着凌一一问题。

  反倒是像问这个无奈的蜡笔小新娃娃贵姓芳名。

  又是这招?有没有新意?

  凌一一心里是一派生无可恋,不觉还瞄瞄机子里的玻璃,还是平凡的自己没错。

  但此刻他毕竟是自己的最大金主,好歹也要礼貌回应一下人家。

  “我叫凌一尔。”

  不知怎么的,当初胡乱给莫天晨编的名字,这下竟派上了用场。

  “是‘耳朵’的‘耳’吗?”

  男人竟饶有兴趣地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倒挺想现在就只有一只耳朵,那就可以装作听不到你说什么了!

  凌一一心中没好气地自言自语,嘴上却是“如实”交代。

  “是‘偶尔’的‘尔’。”

  “好名字!”

  男人竟莫名兴奋了起来。

  “我曾写过一首诗,和这个就很像,我念给你听听。”

  也不管凌一一的“一只耳朵”愿不愿意听,男人就喃喃念上了。

  “我站在看你的窗前,你却看我不见。不是你闭上了双眼,只是你的大黑镜框,偶尔,成了你我的阻挡。”

  凌一一还瞪大眼睛等着下文。

  “没有了?”

  “没有了!”

  男人一脸兴奋地看着凌一一。

  “是不是和你很像?”

  “什么和我很像?”

  “整首诗的意境啊,看,连黑眼镜框都一模一样!”

  我看你就是临时编的打油诗吧。

  凌一一眯缝着眼睛半晌,才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对男人笑了笑。

  “好诗!好诗!”

  男人像根本没听出凌一一话里的意思一般,开心得像个小孩。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跟你多搭呀!”

  凌一一只得陪着在旁“呵呵”。

  “我叫白昱生,别看我这么有诗人气质,我确实也写了很多诗,不过我本职是做外贸跟单的,我公司就在附近。”

  这位白昱生同志还真是不认生,眉飞色舞地自报起家门来。

  凌一一却是大部分都没听进去,只想着这个就爱尬聊的男人赶紧玩完游戏币,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