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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奇丑无比,难以接受

天蓬发过来两个视频,秦桥解压后用浏览器观看。

  第一个视频内容过于血腥,放在一般平台上,很快就会被封禁。

  秦桥提取了核心要素:苏蛰萤用冻库*死两个人,而她本人和一位五六岁的小男孩站在监控室内全程观看。

  这两个人是一对中年夫妻,他们一只手被拷在制冷排管上。

  两人疯狂的挣扎,用手扯,用牙咬,用头槌,然后指甲断了,牙齿崩裂,头破血流。

  没劲了,两个人背对着倚靠,嘴里开始唾骂、求饶、威胁,从愤怒到哀求到绝望……到生命走向终结。

  第二个视频是监控室内的,画质经过处理,更加清晰。

  穿着单薄睡衣的小男孩,吸着鼻涕,哭泣的声音带着嘶哑,两只小拳头紧紧握在一起,捶打苏蛰萤的腿部:“坏蛋,大坏蛋,你还我爸爸妈妈,你还我爸爸妈妈……”

  苏蛰萤愣愣的看着那个小孩,陷入沉思,喃喃自语:“这都是报应,是报应,使他们应得的。”

  忽然情绪失控,大吼起来:“这都是报应,是报应,是你们欠我的。”

  小男孩被突如其来的吼叫声骇住,蹬蹬后退,远离苏蛰萤。

  苏蛰萤蹲下来,一把揪住小男孩的衣领,情绪感知发动,强行连接控制他的情绪,使他镇静下来,确保他能记住自己接下来说的话。

  “记住,记住我这张脸,我等着,我等着你来找我报仇。”

  小男孩愣愣的,双目无神,直到苏蛰萤把两张照片塞进他的怀里,让人抱走他时,他才又哇哇大哭叫妈妈。

  画面的最后是苏蛰萤的背影和压抑不住的哭声。

  秦桥拿起冰镇肥仔快乐水,吨吨吨灌,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他知道苏蛰萤是个有故事的人,但是没想到她的故事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精彩”。

  干掉对手的事情,秦桥没有少做,手段比这残忍的他也用过,但是苏蛰萤只是个乍得力量的普通人,尚未见识过修炼界的丛林法则。

  “算了吧,出了事情我兜着,她这么做想必有她的理由。”

  没有经历过她的痛苦,我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她。

  以秦桥对苏蛰萤的了解,她是个很克制的人,没有血与泪的仇恨,她不会这么冲动的。

  而且,虽然修炼者不得滥杀普通人,但是也要看是什么样的修炼者。

  这个世界是有阶级的。

  棺方,是秩序的维护者,维护的是统治阶级的利益,所以有些时候,他们更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顾全大局”。

  “但是苏蛰萤这样做,恐怕以后会被人抓住小辫子。”

  秦桥还是有一点忧心,毕竟她要加入特事局,这样的污点是不被允许的。

  ……

  果城的夜晚,灯火迷离。

  苏蛰萤茫然的站在街头,她的目光只在那些一家三口身上停留。

  曾几何时,她也有过一个这样温暖的家。

  后来爸爸走了,再后来,妈妈走了,那里已经不是家了,只是一座空空荡荡的房子,一个保留她温馨记忆的房子。

  可他们却把这座房子也夺了。

  埋藏十几年的仇恨夜夜在脑海中翻腾。

  她忘不了,忘不了父亲失踪后,那对假装可怜的夫妻以亲戚的名义舔着脸要求和母亲住在一起。

  忘不了他们如何一步步把温柔如水的母亲逼疯。

  忘不了他们在最寒冷的季节,把精神失常的母亲赶到外面,活活冻死。

  忘不了当时母亲挣扎哀求的模样,忘不了她因为弱小无助而陷入绝望。

  现在,她拥有了力量,虽然微不足道,但是却可以帮助她完成复仇。

  “真容易啊,做梦一样。”

  苏蛰萤想过很多种复仇的方法,比如好好学习,考取法律专业,用法律来制裁他们;比如在媒体上曝光他们,让他们身败名裂,锒铛入狱;比如修习心理学,也逼疯他们……

  最后这些方法一个都没有用,她只是简单的和天蓬提一句。

  于是,就有人翻墙入户,把睡梦中的他们带到冻库,看他们茫然无措到愤怒到害怕到绝望……

  然后把他们的孩子送进自己当初去的那家孤儿院。

  一切仿佛在重演,只是角色互换。

  “假如角色互换,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

  没来由的想起这句话,苏蛰萤感觉挺应景的。

  一路走走停停,循着记忆回到家。

  她的家是一栋小别墅,别墅的前后花园面积加起来100平左右,一楼有公共卫生间,是她爹妈经常战斗的地方,客厅是竖厅,出了客厅就是阳台,阳台宽3米……

  这栋小别墅买时价格不菲,装修和位置即使放在十几年后的现在,也是一等一的。

  花了三百多万,十几年前的三百多万。

  苏蛰萤他那五大三粗的爹在她一出生时,就说:闺女长的像我。

  然后自觉不帅的老爹刻苦努力,要为闺女攒够房和车,挣一份丰厚的嫁妆,等待那些长相帅气的男孩们过来吃软饭,改善家族基因。

  这才叫父爱如山。

  这个豪华的房子就是在那个时候买的,没想到的是,在父亲失踪以后,却招来了恶毒的亲戚。

  苏蛰萤打开玄关,打开灯,空荡的房子内,和记忆中家已经没有多少相似了。

  “女儿啊,你要相信,粑粑是爱你的,你看,粑粑每天都有写日记,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我都用文字记录下来,等到你十八岁了,我就把它将交给你。”

  “日记本我就放在主卧大床下的地板中,不要偷看啊。”

  当时苏蛰萤以为父亲背着母亲藏私房钱,准备告发父亲的时候,他神神秘秘的拉过苏蛰萤,带他看自己埋藏的日记。

  那时说的一番话,现在回味起来,只有心酸。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你人都不在了,我看日记有什么用。”

  苏蛰萤捂着脸抽泣,原本说好的坚强,在这一刻却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她提着裙子,啪嗒啪嗒登上楼梯,打开卧室,推开床,把那块放着日记本的地板翘起来。

  日记本被放在一个小小的保险箱中,密码就是她的生日。

  苏蛰萤坐在地上,不住的抚摸着手里的日记本。

  这里面,寄托了一位父亲对她女儿的爱。

  忐忑,悲伤,感动,苏蛰萤小心翼翼地打开日记本,翻开记录她出生的一页。

  上面写有八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奇丑无比,难以接受。”

  苏蛰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