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真相
盛长明看了眼满脸焦急的牡丹，说道：“起来吧，与朕说说是怎么回事。”
加快脚下的步伐，一边询问着牡丹。
“昨日公主便不要奴婢们近身服侍，将所有的宫人都遣散了去，今日自谢公子回府后便有些不对，但公主不让奴婢们在一旁服侍，奴婢们也实在担心公主。”
盛长明心下思索着，莫不是长安与阿玉有什么争执？
可是也不应该啊，阿玉怎会与长安争执，他这般好脾气。
或许，长安还是没有释怀，当年他们兄妹亲眼看到那人死了，如今也不知道是谁想要继续挑起什么风波。
盛长明脚下一顿，后又提脚大步向前走去，刚刚的失神好像只是旁人的错觉般。
......
远远站在门外，便听到了房中长安隐隐传来的哭泣声，这哭声中，是他从未听到过的哀拗。
“你们都退下。”
“是。”
王林向周围宫人使了个眼神，带着他们纷纷退下，留皇上一人站在门外。
盛长明推开门，走了进去。
隔着屏风，盛长明看着长安痛哭的身影，深探一口气。
盛长明不明白，为何自长安回宫来，总是过的不快乐，这种种阴谋，都直指长安，这千头万绪，也不知道背后之人所求为何。
“长安，怎么了”，盛长明来到妹妹身边，轻唤一声。
盛长明笑着说：“长安怎么哭鼻子了啊，跟哥哥说说好不好？”
盛长安听见哥哥的声音，想到御书房的那封信，哭声渐歇，抬起一双哭到泛血丝的眼睛看着哥哥。
“哥，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当年，叶家村，阿娘，阿虎，端姨，他们是不是都是被盛怀竹下令杀死的！”
盛长明听到妹妹的质问，哑然无语，震惊的看向她。
“是不是！”
盛长明不发一言，只眼神游离的不肯看她。
“盛长明！你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盛长安看着沉默的哥哥，一时间只感觉到背叛，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哥哥都这般对自己。
“真可笑啊，连你也骗我？”
盛长安起身甩开盛长明试图拉住自己的手，冷冷的看着他。
双眼中盛满自己都不知道的委屈，像极了小时候心爱的东西，百般得不到后，她便放弃了，即使后来他买来送给她，她也不再在意了。
这个眼神让盛长明心中咯噔一下，忙拉住要转身妹妹。
“放开！”
“长安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盛长安忍着内心暴戾的情绪，看着他：“那你解释！”
盛长明的手渐渐滑落，垂下双眸，低声说：“随我来吧。”
不明所以的盛长安随着盛长明来到德阳殿，顺着盛长明的步伐，一路走到寝殿内。
让殿中服侍的宫人全部退下，盛长明取出两封信件。
迟疑许久，他将信递给长安，说：“长安，想必你上次已经看到这封信了吧。”
自嘲一笑，他放开紧攥着信件的手，说道好道：“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将这些事情告诉你，但今日这种境地。”
谢玉有些颓唐的坐下，眼眶微红：“长安，哥哥是真的为你好。”
盛长安此时心中怒火渐消，颤抖着打开一封信，这封父亲写给阿娘的信，信封上写着爱妻梅娘亲启。
端的好一副深情似海的模样。
盛长安嗤笑一声打开信件，一行行看下去。
“吾妻梅娘，为夫已入甄家军，现下正值动乱之年，你千万要保重自己，照顾好长明与长安。”
“长明听话乖巧，想来是不会胡闹是。夫人可要好好看着长安那皮猴子，可不要一味骄纵。让长明带着长安多读读圣贤书，可不要总是在山间乱跑。”
“待为夫为你挣个将军夫人回来，到时，我们一家在不分开......”
......
信件不长，这字里行间，确实她最熟悉的阿爹，是从小对她最宠爱的阿爹，也是与阿娘许下恩爱一世的阿爹。
盛长安看着这熟悉的字迹，好像还能看到阿爹在家时熟悉的音容相貌。
“啪”，一滴泪低落在纸上，蕴开一片水渍。
回过神来，盛长安擦去泪痕，看向一旁的哥哥，问道：“给我看这个，是想说明什么？”
“是，纵使他当年再好，再疼爱我，可是他还是害了阿娘！”
盛长安歇斯底里的把昨夜黑衣人给她的信丢给他，冷眼看着他：“你看看你的好父亲，他都做了些什么！”
盛长明捡起这封信，拿在手里扫了一眼便叠了起来，说道：“这件事，我本不想拆穿，但长安，我也是后来才知晓，只愿你明白后不要怪我更不要怨恨自己。”
“看看另一封信。”
盛长安怀疑的看了盛长明一眼，她心中其实已经有一丝不确定，事情或许并不是她看到的这样。
打开另一封信，却是一封甄家密令。
下令铲除他们母子三人的密令。
“为何！”
“我们与甄家无怨无仇，为何他们要将我们一家赶尽杀绝！”
盛长明看着终于冷静下来的妹妹说道：“当年甄家小姐钟情于阿爹，奈何阿爹心中只有阿娘一人，抗命不遵。”
“那为何？”
“那甄家小姐不是各好相与的，截下阿爹的家书，痴缠着阿爹，奈何阿爹对她始终不曾另眼相看。”
盛长明拉过妹妹坐下，继续道：“这甄家小姐便是后来的甄贵妃，当年甄家看重父亲才能，若不能将阿爹收为自家人，那定要除去。奈何甄小姐对阿爹情根深种，为了得到阿爹，便缠着让甄家老爷下令冒充乱军去杀了我们一家三口。”
“难道他不曾查证过么？”盛长安心中不忿，扭过头去质疑道。
“阿爹心思缜密，当然有所察觉，只是，不知为何，当年却有两支乱军突然闯入叶家村，将叶家村屠尽。”
“阿爹收到的消息，便是我们母子三人皆身葬火海，阿爹为了给我们报仇，便忍辱负重，娶了甄小姐，夺了甄家的权，坐上了这九五至尊的位置，灭了前朝余孽。”
“可没想到，我们兄妹二人竟然还活着，找到了他。”
盛长安回想着当年找到阿爹时，她忽略了他隐忍的表情，紧握的双手。
如今想来，或许当年自己被仇恨迷了眼，在那夜，她执剑走到他病榻之时，他眼中的，不是接受失败，而是释然吧。
当初他说的那一句：“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