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寂静下来,万籁寂静的丛林,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仿似就只剩下一人一狐。
良久,妖狐始终没有动作,李文楼终于忍不住坐起身来,让她蜷缩着躺在自己怀中。
“她应该晕过去了吧?”
这般想着,李文楼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抚摸她毛茸茸的后背。
入手一片冰寒!
碰到她冰寒的躯体,李文楼的指尖仿佛被刺了一下,中指指尖之上覆盖了一层细密的冰层,整只中指僵硬麻木起来。
“好霸道的冰霜之毒!”
李文楼惊呼出声,神色惊恐错愕,“究竟是怎样强大狠辣的存在,才能种下如此强悍霸道的剧毒!”
正出神,李文楼察觉到小腹一阵冰寒僵硬,原来妖狐身上的剧毒强盛如斯,竟将李文楼一大片衣衫都染成青白色,坚硬如铁!
妖狐蜷缩着娇小玲珑的躯体,瑟瑟发抖,不停的往李文楼怀里钻。
“她应该很痛苦吧。”
看着妖狐瑟缩颤抖的模样,李文楼心脏一阵抽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怜惜之感从灵魂深处涌出,铺天盖地的冲出来,将他层层包裹,捆缚撕裂。
李文楼险些落下泪来,一时彷徨失措,“我怎么了?”
没人回答他,这种感情系统从未了解,更遑论开发,因而也不能给他提示。
“我该怎么救她?”李文楼换了个说法。
“叮!系统不建议宿主解救妖狐……”
“说!”
“鲜血。”
李文楼冷哼一声,“不就是鲜血吗,有甚么稀罕?!”
说把取出龙尘剑,往手腕上轻轻一划,浓稠墨红的鲜血顿时涌出来。
李文楼忍着冰霜之毒一阵一阵刺灼的剧痛,将妖狐的小口轻轻掰开,墨红色的血液滴滴答答流入她的口中。
鲜血流逝的空虚感能让再强大的人都感到惶恐和绝望。
“嘀嗒嘀嗒”的声响犹如生命的计时器,寂静的世界中,只剩下单调而富有节奏的声响,如一柄尖刀,一下一下的刻在李文楼的心头。
四周的景物愈来愈昏暗,眼皮沉重如铅锤,李文楼强忍着天旋地转的眩晕之感,死死的固定着左手,不让任何一滴鲜血浪费。
小狐狸的体温越来越高,冰霜之毒如潮水般退去,她安静恬适的躺在李文楼怀中,不时扭动一下毛茸茸的躯体。
眼看妖狐再无大碍,李文楼强忍着晕倒在地的冲动,用龙尘剑割下一条碎布,紧紧裹住伤口。
在意识消逝的尽头,李文楼还不忘平平躺下,生怕翻身压到她。
……
日上三竿,茂密的丛林中透下一道道尘糜浮动的光柱,叽叽喳喳的鸟鸣声萦绕不绝,这是一个普通闲适的早晨。
李文楼猛然睁眼,看到枕在怀中恬静熟睡的女人,心中松了一口气。
若不是因为心中牵挂,在如此严重失血的晕厥之下,又何至于耿耿不寐,猛然惊醒?
怀里有个娇躯,李文楼再也无法入睡,只好僵硬的躺着,一动不敢动。
随着悠长纤细的鼻息转换,妖狐玲珑有致的娇躯一起一伏,两团饱满柔软的东西一下一下的摩挲着李文楼的胸口。
李文楼舔了舔干裂苍白的嘴唇,轻轻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往那方面想。
可是千篇一律的树木看来实在无趣,李文楼转而轻轻抬起头,去看她恬静熟睡的模样。
精致的泪痣一如既往的勾人心魄,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粉扑扑的小脸上尽是满足(咳咳,不是那个满足),樱唇微微勾着,做了个好梦吧?
李文楼鬼使神差的伸手搂住她,心中从未有过的欢乐满足自心底涌起,洋溢得整颗心都甜滋滋的,一时喜不自胜。
“要是……要是能一直这么抱着你,那该有多好?”
许是察觉到后背传来的温暖,妖狐嘤咛一声,悠悠醒转。
她抬头奇怪的看着李文楼,声音微冷,“你做什么?”
李文楼忙放开右手,妖狐随之起身,冷冷的看着李文楼,美眸中杀机涌动。
旋即她似乎察觉到什么,眼神放在李文楼的左手腕上,再也挪不开眼。
李文楼支棱着身体,艰难的坐起身来,讪讪一笑。
“你救了我?”妖狐眼眶泛红,定定的看着李文楼,她想不到也不敢奢望,自私自利的人类会有这么好心。
李文楼轻笑一声,把左手负到身后,“我只是怕冰冷的尸体让我不能安然入睡,一些鲜血换一个好梦,怎么想都不亏。”
妖狐静静的看着李文楼,李文楼似是心虚,转头四顾,观赏起秀美的丛林风光来。
“谢谢你。”终于,妖狐轻声开口。
李文楼心中长呼了一口气,“还好没纠结揩油的事,不然还真说不清楚。”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妖狐微微一笑,上前将一颗黑乎乎的东西塞入李文楼的口中。
“吃完就赶紧回去,然后退出神龙教吧,官船残骸的事别管了。”
李文楼不假思索,便把妖狐塞来的圆球咽下,回味着嘴唇上她温润素手的触碰之感,李文楼想起殷素素对张无忌说的话来:
“无忌啊,你一定不能相信女人,特别是长得漂亮的女人。”
“可是没用啊!”李文楼终于明白张无忌为何会相信周芷若,“我还不是选择毫不犹豫的相信她,即使她给的是致命的毒药。”
但是吃的是啥都不知道,好像也不妥,“对了,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妖狐噗嗤一笑,“你都不问问是什么,就咽了?”
李文楼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妖狐笑盈盈道:
“是回复气血的药啦。好了,你好点儿就赶紧回去吧,本姑娘不陪你玩了。”
“能不能给我一点线索?”李文楼突然开口。
妖狐神色一沉,没好气道:
“这事你管不了。”
“不!”李文楼郑重道:
“我管得了。”
妖狐上前两步,美眸直勾勾的看着他,“你确定要管?”
李文楼坚定点头。
“好,我只说一句,任何东西都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
说罢转身化作一团粉烟,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