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所见,又是月下皓衣,云渡未梳平常的发髻,只用一根布绳简单地将一头流水般的乌发束在脑后。
他知她已经醒了,看得出少女陡然紧张起来,蜷在床榻一角,目光清凌凌的,戒备地看着他。
云渡也才刚来,手指轻轻一动,这屋里边便亮起许多的烛光,一时间亮堂了不少。
“尊神。”像是试探一般,她轻轻开口,算是打过招呼,而诡异的是,云渡似乎只是来送饭的,他手里提着一个雕花红木食盒,顺势递到她的面前:“尝尝。”
少女歪了歪脑袋,估计以为是自己睡迷糊了,不过身体的动作很诚实,飞快麻利地立即打开了食盒的第一层,而后一层一层地码开。
一碗甜粥,一些小菜,还有几块其貌不扬的糕点,看上去一点儿仙气不沾,反倒是有许多人间的滋味。
郁卿现在犹如惊弓之鸟,再也不敢自作多情。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反复确认了几遍:“尊神,这是给我吃的吗?”
直到云渡数次点头肯定,她才开始动筷子。
郁卿心里总有点不安,还没吃几口,就道自己已经饱了,两个人坐一起,相顾无言,云渡是个话不多的神明,所以最终还是郁卿打破了僵局。
“我要睡了。”她说道。
才刚起,怎么可能这么快又要睡觉。她的赶客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或者只是畏他惧他,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云渡有时候能够察觉到少女对自己的态度,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此前,他们明明是没有什么牵扯的,又谈何认识。
可这少女给他一种感觉,仿佛她是认识他的,而且看那样子,绝对倾入了自己的真情实感,所以才屡次失态,想要抓着他求证着什么。
云渡此来,就是想弄清那些问题。
“你从前,便认识我么?”他也不想再拐弯抹角,竟直接问了出来,而少女默默静坐良久,原本以为她正在想办法如何否定,可是她却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微笑来。
“是我弄错了,那人并不是尊神,只是与您长得相像,我才不小心弄混。”
赌气成分或许是有,可另一方面,她委实觉得自己是找错了。
她所喜欢的云渡,只是凡胎,可在舞台之上犹如神祇降临,瞬间引爆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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