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家三口
世子夫人掌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余隐院子拨了四个婢子。
“小姐，世子夫人送来好些人，现在都等院里等着呢。”阿金说。
余隐说：“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我们出去看看。”
门外，四个人依次站着，见余隐出来，齐齐行礼。
“起来吧。”余隐笑着说。
阿银搬来把椅子，余隐坐了，将四个人仔仔细细打量一遍。
四个婢子看着都老实本分，余隐点了其中一个问了姓名年岁。
“奴婢绿芜，年十七，原先是世子夫人处三等婢子，入府四年了。”
这个叫绿芜的，目光清澈，长相明艳，颇合余隐眼缘。
剩下的也一一问了，余隐觉得她们四个是一起来的，就随了绿芜的绿，给其他三人起了新名字，分别是碧云，青荷，翠竹。
余隐把这几个婢子分了等级。
阿金阿银自然是一等，剩下两个一等一个是柳儿，另一个提了绿芜，萍儿和其他三人是二等。
余隐在侯府里和嫡出的小姐一般，每月领着月例，现在她院里人也规整了，看着焕然一新。
她让绿芜将院里婢子情况报给世子夫人，没过多久，绿芜回来说：“小姐，世子夫人说，若是还有什么缺漏，直接和她说便是。”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余隐说。
晚上，只有阿金阿银在余隐房里。
“小姐，我们院里根本用不上那么多人，为什么把他们全收下了？”阿银问。
余隐在梳妆台前坐下，说：“世子夫人刚刚接手侯府，她做什么，我都应该支持，更何况，人多热闹，之前我们院里确实过于冷清了。”
“可是，那些婢子闲的没事干就聚在一起扯皮，散漫得很。”
“你也说了，是闲的没事干，那从明天起，让绿芜领着她们，告诉她们每日该做什么，总归不是咱们自己的人，只要不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余隐对那些下人如何并不关心，
阿金说：“原先都是在侯府里伺候惯了的，又是世子夫人精心挑选出来，总不会太过放肆，若是有人太过，也不能纵着。”
“柳儿最近怎么样？”余隐问。
阿金回道：“她最近倒是不怎么去老夫人那里了。”
“她的父母呢，找到了吗？”
“找到了，富叔已经把人接到城西了。”
余隐在得知柳儿为老夫人监视自己之后，就让大富去查了柳儿的情况。
老夫人抓人弱点没抓到实处，只在言语上哄人玩儿，也是没把柳儿这个婢子放在心上，没有利用价值后就随手丢开。
“明日去聚福楼，让柳儿跟着一起去。”余隐说。
“是。”
一夜无话。
余隐间隔半月左右就要去聚福楼一次，为了防止别人看出端倪，去的时间并不固定。
这是柳儿第一次跟着余隐出府，阿金和阿银也跟在身边。
路上，余隐闲着便问起柳儿话。
“你家是哪里的？”
“奴婢家在益州宛郡柳家村，因被人拐卖才被侯府买下。”
“我听说前几月，宛郡那边发大水，死了好多人，你可曾找过你的家人？”
柳儿白了脸色，说：“奴婢不曾和家里联系过。”
“这几日，京城里有一些宛郡那边的流民涌入，若你的家人还平安，不知会不会也在其中，你若是心中放不下，大可以去求老夫人帮忙找一找，或者我也可以让大贵帮你去问一问，只是我在京城也不认识什么人，寻起人来慢一些就是了。”
“奴婢多谢余小姐，只是奴婢离家多年，找到家人的希望渺茫，还是不劳烦余小姐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了，但你要改主意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们好歹也主仆一场，能帮的我定会尽力帮。”
“谢余小姐。”柳儿低头说。
到了聚福楼，余隐并未上楼，而是在大堂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大富看除了阿金阿银大贵三人，还有个生人，便知今日小姐来自然不是查账的。
他让一个小二去招呼，自己并未露面。
柳儿进了聚福楼，一直往余隐那边偷瞄，只觉得余隐对这里十分熟悉，应该是常来的。
“你们也坐吧。”余隐说。
柳儿不敢坐，可看阿金阿银直接坐下，她也慢慢坐下了。
小二端着菜正往这边来，谁知一个女童跌跌撞撞走了过来，和小二撞了个正着。
碟子破碎的声音之后，便是女童嘹亮的哭声，大堂里的客人停下闲聊，放下杯盏，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柔儿，怎么样，烫到没有？”一个女子疾步跑来，将女童抱起仔细查看。
事发在余隐对面，余隐看得清楚，小二发觉撞到了人，及时将手中的菜转向了旁边，所以并没有烫到女童，女童哭得厉害，大约是吓到了。
在那妇人之后，一男子快步过来，瞪着眼睛厉声问：“怎么回事？”
小二知道，发生这种事，只有他们酒楼赔礼的份儿，更何况来这里吃饭的，大多是达官贵人，他们也惹不起。
“对不起，小的不小心冲撞了这位小姐，小的这就和掌柜的说，今日您的饭钱就从小的月钱里扣，您息怒。”
那妇人见自己女儿没什么事，只是吓得直哭，低声对身边男人说：“柔儿没什么事，就是吓着了。”
那男子见孩子没事也不为难人，说：“罢了，得扣你几个月的月钱才能顶了这顿饭？算了吧，赶紧收拾去吧。”
“是，小的这就收拾。”说完，又来余隐这边道歉。
“对不起余小姐，小的这就让人将菜重新做一份。”
余隐点点头，没说什么。
那男子随着小二往余隐这桌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阿银压低声音对余隐说：“小姐，奴婢怎么觉得，那男子和二公子长得有点像？”
柳儿背对着男子，并未瞧见那男子长相，几次转头过去也只看见了背影，瞧不出来什么。
“世间千人千面，一两分相似也是有的。”
余隐看着那一家三口坐了回去，女童渐渐不哭了，男子逗弄起女儿来，刚刚质问小二时的阴厉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