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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知己知彼

余隐现在的院子虽然偏僻,但胜在清净,她刚到府上一天,估计明天大家应该都知道府上多了她这么个人了。

  老夫人的意思是认下她这个来认亲的了,而且表面上看起来对她还不错。

  柳儿和萍儿倒是觉得老夫人对这位余小姐是极好的。

  余隐将柳儿叫进房里来,问问她定远侯府里的情况。

  柳儿心下了然,初来乍到,总得把府里的人和物都打听清楚,日后才好不出错。

  这么想着,柳儿便将如今侯府的情况悉数告诉了余隐。

  侯府里没有女儿,老夫人只有定远侯这么一个儿子,定远侯膝下有世子李坦,二公子李培,都是夫人嫡出,定远侯还有一个妾室,原本是夫人陪嫁,是夫人怀孕时给定远侯做了妾的,但一直也没给定远侯添上个一儿半女。

  世子李坦如今是羽林中郎将,负责皇宫内安全的,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啊,如今陛下南巡,也将世子带在身边。

  世子的儿子李琼,如今已经五岁了,上个月刚刚开蒙。

  二公子李培和世子比起来就稍显逊色了,不喜舞文弄墨,更不善舞刀弄枪,定远侯给他找的门路他也不愿意去,是以现在也没有个一官半职,不过去年已经和大鸿胪家小姐定了亲,就等着明年大婚了。

  柳儿殷勤地将定远侯府里的人都讲了,凡是她能想到的,都仔细地讲给余隐听。

  余隐静静听着,一时之间房里只有柳儿的说话声。

  待柳儿说完,余隐把视线放到柳儿身上,笑着问:“可是说完了?”

  柳儿点点头说:“是。”

  “说了这么多话,口渴了吧,阿银,给柳儿倒一杯茶。”

  阿银倒了茶放在桌上,柳儿喜滋滋地拿起喝了。

  “辛苦你了,这两日你便带我在府上走走,我也熟悉熟悉。”余隐看着她把茶喝完,说。

  柳儿一笑,脆声应下,看余隐没什么别的吩咐,便退下了。

  刚刚柳儿说的这些,她在入侯府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如果她真的一点准备也没有,也不会贸然入府。

  而且,她查到的,比柳儿知道的还要详细。

  比如,世子李坦养了个外室,就在城西,而且这外室还给他生了个女儿。

  “阿金,晚上你和柳儿萍儿一起去传膳。”

  阿金做事稳妥又了解自家小姐,主仆两个经常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传达的意思。

  她知道小姐这是让她和阿银打入侯府内部了。

  本来晚上无事,余隐想早些休息,毕竟数月奔波,得多缓缓。

  谁知晚膳后,门外忽然有了很多脚步声。

  “不会又是老夫人派什么人来了吧。”阿银眉头一皱,就出门看去。

  门刚打开,一个小娃娃就从阿银胳膊下钻了进来。

  “哎呦。”阿银被吓了一跳。

  余隐看着这个俊俏的小男娃扑到她跟前,也有片刻茫然。

  不过她看这个小人儿的穿着,再估计了他的年纪,便和府上的人对上了号。

  八成是那个世子的儿子李琼不假了。

  李琼到了余隐面前,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余隐看,也不说话。

  余隐看着他可爱,逗着问:“你是谁?”

  李琼眼睛睁得更大了。

  “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这府上的人都知道我是谁。”李琼说着,眼珠一转,接着说:“你不是府上的。”

  “嗯,你真聪明,我昨天才来的。”余隐笑着说。

  两个人刚说上不到两句话,又进来了许多人。

  为首的是乳母,看见李琼连忙走到近前拉起李琼的手。

  “小公子,下了学就乱跑,当心世子夫人生气恼你。”

  说完,那妇人才看向余隐。

  这位应该就是老夫人的远方亲戚余小姐了。

  “余小姐,我们小公子听说府里来了客人,便想来看看,婢子们拉都拉不住。”

  余隐看着李琼,笑着说:“原来是小公子啊,我刚刚竟没想到。”

  说完,余隐低下身子平视李琼,柔声问:“乳母说你刚下学,吃过晚饭没有,我这里正在吃,要不要让厨房新做了送来?”

  李琼不好答应,但又有点动心,便迟疑地抬头看向拉着他的乳母。

  嬷嬷有些为难,说:“我们夫人还等着小公子回去考验今日功课呢,就不打扰余小姐用膳了。”

  余隐原本也没想着人家能答应,便说:“也好,今日仓促,明日我再去拜见世子夫人。”

  乳母笑着点点头,拉着李琼要走。

  李琼走到门口,忽然回过头,看着余隐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余隐。”

  乳母又拉了李琼一把,李琼迈出门时颇有些恋恋不舍。

  余隐看着门口,有些走神。

  阿金低声叫她:“小姐?”

  余隐收回视线,摇摇头说:“我想昉儿和娇儿了。”

  她那三岁的一双弟妹,也在宫变那日被软禁在了余府。

  “小姐放宽心,大富和北羌一直有联络,公子和二小姐现在都好好的呢。”

  余隐点点头,说:“把桌撤了吧。”

  经过李琼的事,余隐夜里反而睡不着了。

  继母方氏贤惠稳重,能把一双弟妹照顾得好好的,但是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王丞相在宫里软禁了两天后就被送回家,说是生了重病需要静养,四皇子登基后,王丞相病情并未好转,连朝都没上过。

  可是父亲却没有回家,宫里也没有传来父亲的死讯。

  阿金阿银觉得这么久没有消息,一定是凶多吉少。

  可余隐不这么认为。

  历朝历代皇储之争都极为残忍,一旦分出胜负,那败的一方定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更可况四皇子生性凶残,将太子一党赶尽杀绝才是他的风格。

  现在朝中都是他的人,杀了丞相也没人敢说什么,可是为什么要留丞相一命?

  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让他杀不得。

  她要找出这个原因,她要知道父亲到底是生是死。

  黑暗中,余隐猛地坐起身,对外面唤道:“阿银。”

  宿在外间的阿银听到动静,披着衣裳进来问:“小姐可是口渴?”

  余隐摇头说:“把父亲留给我的东西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