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火雨
随着与肥羊的距离越来越近，子寿也终于看清了此次打劫的目标：楼船。
这艘楼船的体积比无敌号足足大一倍！
楼船极其很罕见，只有古老的家族才会使用这种船型，子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
面对体型比无敌号还大一倍的肥羊，海盗们丝毫没有担心。
因为在周围的近海海域，像他们这种小型海盗团不抢船，不杀人，不劫色，不抢东西，他们只管要钱。
对于这些苍蝇似的小海盗团，过往的商船队一般都会拿出一笔小钱来打发他们。
因为跟他们作战实在是太恶心，不仅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让船只、货物、甚至人员出现损伤。
说句更过分的话，打发这些“海上乞丐”的钱，还不如用来攻击他们的炮弹值钱！
商人们对于这笔账算的很清楚，他们并不是海军，所以没必要浪费精力和资金去清理这些海上垃圾，毕竟不是每一次出海都会倒霉的遇上这些海上乞丐。
在那些商人的眼中，这种小型海盗团就是乞丐，他们的本职只是渔夫，只是偶尔会伪装成海盗罢了。
商人们见多识广，同时也精明的很，谁是真海盗，谁是假海盗，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过即便是真海盗，商人们也不害怕，因为海盗也是人，他们也是为了利益，所以商人和海盗这两个行业之间已经发展出了行业之间的潜规则。
……
无敌号的船长吴迪在海上已经混迹了十多年，他由最初的一个人和一条破渔船，发展到如今手下二三十号水手和一艘三桅大渔船，他勉强也能算得上是“成功人士”。
至于船上的水手们，那真是什么人都有。
子寿是孤儿，连爹妈是谁都不知道的那种。
被偷橘子的小胖子王峥更可怜，原本他的家里是小富商，可惜有财没势，不仅家产被霸占，父母亲人也被关进了大牢，最后全家冤死在狱中。
这小胖子当年在外求学，侥幸之下才得以保命，然后又经过了各种曲折，最后才加入了无敌海盗团。
船上二十多号人，除了这两人，“孑然一身”的还有好几个，这些人不是全家死光就是妻离子散，这样的人也是船上的主要成员。
至于那几个拖家带口的船员，他们也都是海边的穷苦人家。
这也难怪，有钱人谁会跟着吴迪在海上混日子。
这些人跟着吴迪在海上漂泊，遇见商船就打（乞）劫（讨），没有商船就打渔，也都只是为了活着罢了。
最让这一船人欢喜的两件事莫过于打劫和捕捞到珍惜鱼种，而眼下便是最让他们开心的事儿之一——打劫！
子寿抱着炮弹也不往炮筒里填，他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楼船越来越近。
真大，真好看！
没文化的他只能这样在心里感慨着，同时他的心里也默默地羡慕着，羡慕楼船上那些人的体面生活。
其实不仅子寿心生羡慕，就连他老大，“成功人士”吴迪，他也挺羡慕对方的体面。
楼船确实体面，它一共有上下六层，下面有三层船舱，上面有三层甲板和观海舱，而且顶层的甲板还有专门配备的加高观测哨塔，这样观测员就不用像无敌号上的孙狗蛋那样，想观测海上环境还要爬到桅杆上，有时候遇到点大风大浪还会被吹进海里。
作为五年的老炮手，子寿明白这一仗根本就不会打。
对方这么好的船怎么可能忍心让它挨炮呢？
要是自己有这么一艘船，宁愿炮弹打在自己身上也不会让它擦掉一块漆！
跟子寿同样想法的还有无敌号上的众多船员，他们都用羡慕而且贪婪的眼神看着楼船。
“这船要是卖了，那得卖多少金子？”孙狗蛋一边说着，同时口水都流了出来。
“这么好看的船你舍得卖？”王峥也是看的两眼冒光，就连口头禅“他妈的”都忘了说。
“别扯淡了，想想一会儿老大要多少钱合适才对。”一旁的刘二挑着眉毛，咂着嘴巴，一副猥琐而贪婪的样子。
“狗蛋，打旗语告诉他们，我们，海盗，给钱！”
吴迪一边大声的吩咐着孙狗蛋，手中的望远镜却没舍得放下。
这么漂亮的楼船还真不多见！
观察员兼旗手的孙狗蛋连忙挥舞着旗帜打出旗语。
孙狗蛋以前在海军的船上干过一段时间的杂活，所以多多少少懂一些旗语。
“老大！他们不给，还让咱们离开，否则就要攻击咱们？”孙狗蛋的语气有些诧异。
吴迪也很诧异，他放下望远镜，然后扭过头用质疑的眼神看向孙狗蛋。
“你小子没他娘的看错吧？”
孙狗蛋不乐意了，骂他可以，但是质疑他的专业水平不行！
“绝对没错！要不然我再问问？”孙狗蛋的后半句话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等等！子寿！先给它娘的来一炮再问！”吴迪混迹海上多年，猜测对方是那种“不见炮弹不撒钱”的主儿，所以自然也就推测出对付他们的办法。
子寿身为老炮手，更不会问“距离太远，炮弹打不到怎么办”这样的愚蠢问题。
因为这炮弹不能打到对方的船，否则就麻烦了！
他拿出一颗不太圆的炮弹塞进一架旧炮筒里面，然后点火，蹲下，捂耳朵，动作一气呵成，操作十分娴熟。
嘭！
炮弹出膛了。
轰！
炮弹落水了。
“狗蛋！继续打旗语！再不给钱就用炮弹打他们的船！”吴迪架着望远镜再次吩咐。
“老大，这……这个太复杂了。”孙狗蛋有些尴尬。
吴迪放下望远镜，扭过头瞪着孙狗蛋，接着又换了个说法：
“不给钱，打炮！这个能打出来吧？”
“能！能！”孙狗蛋连忙点头，接着打出了旗语。
“对方什么意思？”吴迪看到对方没有挥动旗帜，于是便回过身瞪着孙狗蛋问道。
“对方……卧槽！快躲开！”孙狗蛋刚开口，突然就面色惊恐的指着吴迪身后大喊。
不用他提醒，其他船员也发现了异常，然后一船人纷纷露出惊恐的模样。
吴迪反应很快，他连忙扭过头，入眼却发现对面上空突然飞过来一片赤红色的“云团”，仔细一看竟然是一片火雨！
这他娘的一言不合就放大招？
“撤！快撤！船不要了！能跑一个算一个！”吴迪看到火雨后当机立断地大声喊道。
这一船的倒霉蛋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能释放出如此恐怖的火雨，一定是铂金段位以上的修炼者，或者是使用高级机关装备，甚至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魔道技！
而这三者，都不是他们这帮低层人物能惹得起的存在。
吴迪也算是有魄力，在这种关键时刻，崭新的三桅渔船说不要就不要，他吩咐完手下之后，当机立断，一马当先，转身就跳进了海里。
“他妈的……”
王峥呆呆的站在原地，他看着漫天火雨喃喃自语，就连逃命都给忘了。
“蠢蛋！”子寿看到王峥还在发癔症，他直接冲过去一把扛住王峥，然后抱着他一起跳进了海里。
船上的水手们也都乱成一团，大部分船员都争先恐后地跟着吴迪跳进海里，还有几个傻了吧唧的冲进船舱里，也不知道是为了躲避火雨还是想回去取贵重财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