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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
夜色中秦广行色匆匆赶回书房。
推开门的一瞬间,二皇子容瑾赫然坐于书案前,把玩着秦广的珍笔。
秦广诧异,低声喝斥家仆,“二皇子驾到,怎么没有提前禀告我!”
家仆也吃惊于原本应该离开的二皇子怎么又回来了,“是……”
“深夜到访,不必宣扬。我是要和秦大人说说心里话的。坐吧。”容瑾嘴角噙笑。
秦广轻声叹息,“你们退下吧。”
“是。”
家仆掩门,烛火摇动。
秦广的半沉的脸忽明忽暗,缓步靠近,“你不该在这时候来府里,会引人注目。”
容瑾冷嗤,“我都不怕,你心虚什么。”
“容瑾……”
“我是二皇子!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容瑾指间的毛笔狠狠掷出,滚落一地的墨点。
秦广拾起,重新书案上,“贵妃近日可好?上次听闻她身体不适,我甚忧思。”
容瑾拍案怒道:“母妃好不好不用你关心,那是父皇的事情!而你的事情,就是扶我上位,让我顺利继承皇位,然后弄死那个容鹤!”
“我自然知道。可此事也不能心急。”秦广无奈低头,“今夜你来就是说这句话的吗?”
容瑾甩出三份卷宗,“中卫贺文良,宗正少卿卢光远,昭武校尉马东成,他们三个都是你提拔上来的吧?”
秦广拆开卷宗查阅,“没错。”
“他们三个人几个月前失踪,现在事儿闹大了,父皇正命我们追查,太子那边的人已经行动了。”
“失踪?这我倒是没听说。他们无作为,两年前我便不曾再用过他们了。”
“这件事本瞒得密不透风,后来发觉不对劲了,这才闹到了上面。父皇也没有声张,官员失踪不是体面的事情,所以要低调、快速地查清。”
秦广低头沉吟,“看来是悬案。”
“尸首都找不到,当然个玄乎事。”容瑾鄙夷,瞪着秦广,“这三个废物你最好赶紧给我查清楚,是不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死在荒郊野岭了。”
“那他们倒没那个胆子。只不过他们都喜欢逛青楼,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
容瑾火冒三丈,“果真是废物!……你赶紧去查,别死在哪个女人的床上。若是找到人,不管死活,全部处死!不能让父皇发现他们和我有关,更不能让太子查到真相去邀功。”
“是,你放心吧。”
容瑾低喝,“我可放心不了!金安殿那日,你忘记你是怎么让我吃瘪的吗?”
那是他少有的几次在父皇面前占在太子的下风。
可恶的白家也就算了,半路杀出一个复活的顾婉卿,竟还钻了兵部的空子。
秦广愧疚地低下头,“那次是意外,绾青将军比我们想象中的要难对付一些。”
“不管是谁,敢和我作对,那就是和废物太子一个下场!”
容瑾甩袖离屋。
秦广追在他身后,“我看你今日面色不太好,记得喝些参汤。”
容瑾停住一步,侧过头冷冷道:“在我面前,你要自称‘臣’!”
“是……臣知道了。”
秦广有些难过地看向容瑾离开的方向,他的脚步每次从不犹豫,也从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走到秦府门口,容瑾抬头看了一眼匾额。
大大的那个‘秦’字感觉令他极为扎眼。
抑制住愤怒,他上了马车。
内侍提醒,“有个姑娘在宫外东门等着二皇子。”
“姑娘?我今夜甚烦,没空搭理其他家的野鸡。”
“是顾曦。”
容瑾顿住,“哦?那得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