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一曲舞蹈动心神
谭嘉不懂舞蹈，更不懂印度舞蹈，却被舞台上跳舞的女子，牵引住心神。
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眼睛却一刻不离那女子。侍者送上酒，他一边轻抿，一边观看。
舞台上，灼亮的灯光乱飞，那一抹红色的身影，仿佛光里的精灵，头、腿、手臂，脚，每一个动作，都伸展到极致，都美到极致。
谭嘉觉得，她一定是从小习舞，把舞蹈，跳进灵魂的女人。
而台下，更疯狂的是人群，尖叫、口哨、喊话声，此起彼伏，更有甚者，随着音乐的节奏，跟着舞台上的女子，径自跳了起来。
颇有一人领舞全场的节奏。
“怎么样？没来错吧？这里的气氛是不是很嗨?很爆？很燃？”徐绍祺手拿一瓶啤酒，手舞足蹈地扭着腰肢，来到谭嘉面前后，一屁股坐到他对面。
“不错。”听到他的声音，谭嘉收回视线，二个字评价。
“不错的是这里的人？还是这里的氛围？”徐绍祺笑得促狭，眼尾早扫到谭嘉一瞬不瞬，盯着舞台上女子的视线，知道他心思活泛了。
“都不错。”被他看穿心思，谭嘉蹙了眉。
徐绍祺与谭嘉年龄相仿，家境也不差，不过他已婚，妻子也是家族联姻而来。商圈内，这些公子、少爷，对吃喝玩乐都很在行。所以，谭嘉的心思，又怎能瞒得过徐绍祺？
“听说是个正宗的印度女人，谭少要不要？嗯？”徐绍祺笑得猥琐，他是玩笑，也是试探。
谭嘉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回答：“没兴趣。”
“没兴趣你会盯着人家女人看？”徐绍祺不信，似想到什么，他打包票，“放心，路雅那边，我给你兜着，绝不露半点口风。”
谭嘉还是回：“没兴趣。”
徐绍祺装着大惊状，“不会吧？你真被路雅管教起来了？这还没结婚了，一旦结婚还了得？”他似颇为感慨：“女人就是麻烦，结婚后，就要管东管西，不但要管，还要跟你吵，一不顺心，就闹得你天翻地覆，真他妈头疼。”
谭嘉听着他说话，眼尾却扫着台上，未语。
“所以我说，要玩，还得趁着婚前玩。不过我觉得吧，就你未婚妻路雅那样深沉又心思通透的女人，她就是笑着说她不介意你出来玩，你也不敢放肆吧？哈哈哈哈！”
谭嘉蹙眉。
深沉？心思通透？
他再次想起晚间，史蕊馨找上门，路雅在双方父母面前帮他遮掩的事。她是微笑着的，告诉他：没关系，不急。
徐绍祺继续：“不过还是谭少你好命啊，路雅的自身条件，是我们这个圈内最好的，人长得漂亮不说，人家还是什么海归啊什么的双科博士！她就是婚后厉害点，你小子也是最走运的那个。哈哈哈。”
他这话到底是羡慕嫉妒？还是幸灾乐祸？
但不得不说，他的话，正戳中谭嘉忧虑的痛点，说到他心里去了。
他少爷脾气突然就上来了，他豁然起身，“我走了！”
对婚后生活的担忧，让他心生烦躁，没兴趣再待下去了。
“唉，”徐绍祺急伸手拉着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话已经得罪他了，“怎么回事？刚来就走？”
谭嘉掸开他的手，半睁眼睨着他：“未婚妻管教严，回家太晚睡地板。”他说完就走。
“唉唉唉---”徐绍祺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太幸灾乐祸了，于是对着他的背影喊，“我说笑呢，你别当真啊。”
谭嘉没回头，他自问自己，他这是干嘛来了？不是自送上门让他冷嘲热讽来的嘛！
真是脑抽了！
第二天，要与路雅去拍婚纱照，已经到了影楼却被临时通知，预约好的摄影师在来的路上出了点车祸，人没事，但今天的拍摄计划，却不得不取消了。
见谭嘉脸上出现不满之色，影楼负责人又是赔礼道歉，又要加增免费套餐。
谭嘉不满也没办法，又不愿更换摄影师，拍婚纱照只得延期。
“今天浪费也是浪费了，不如我们去出海？”出了影楼后，谭嘉提议。
他这样提议，不无为了讨好未婚妻、联络感情之意。
路雅抿了嘴，问他：“还有其它提议吗？”
“要么去赌马？”
路雅摇头。
“赛车？海边吃海鲜？逛公园玩碰碰车？蹦极？看球赛？”见路雅还是摇头，一连摇头，谭嘉失去耐心，但还是尽量压着语气，让自己不要冲撞到她：“那你说，你想干嘛？”
路雅当然看出他出脾气了。
“我是说除了这些娱乐、消遣的项目，你还有别的有意义的事做吗？”她没有因为他不耐烦而撂脸色，笑着问他。
有意义的事？
她是说他所提议的都是荒唐事？
还是暗指他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主？对他这个未来丈夫，心生不满？觉得他整天吃喝玩乐，无所事事，配不上她？
这样的念头在他脑海闪过。想到昨晚在狂潮，徐绍祺也暗指他配不上她。
谭嘉此刻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没资格娶她，娶如此优秀、出众的女人！
事实也确如大众看到的一样，路雅不但拥有美貌，而且学历超高，且能力出众。
而自己，三十岁了，确实没做过一件，让别人称赞过，让自己引以为豪的事。
想到徐绍祺，昨晚红衣舞女荡着白娟而来的曼妙身影，忽然跃入脑海，那直直飞来的身影，好似要撞到他心口，撞得他心痒痒。
其实，与他此刻复杂的心理相比，让他更难接受的，是路雅的笑容。
她的笑容，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不懂事在家长面前闹脾气的小孩，又幼稚又可笑。
“那你想干嘛？”他语气颇冲地问。
路雅不生气，也丝毫不受谭嘉语气的影响，她依旧微笑着，商量的语气：“你别误会啊。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没有其它重要的事，是需要我配合一起去做的，我想回去处理一些私事。”
她只说私事，没说具体什么事，这就是不愿透露了。
谭嘉胸口闷着气，对着她又发作不得。
其实他很想问她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能比陪伴他这个未来丈夫更重要，能让她拒绝他的提议，他的邀请。
但真让他追问，他又问不出口。
她既然已经说是私事，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如果他追问，会不会显得他不够大气，不够男人，不够---总归他不能追问的。
“随你。”他说。
于是二人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