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惊尘坐在书房,看着门外面的那棵桃树,往事历历在目。颜溪站在树上,让他们在树下站成两排,搭成一架人梯,她往后仰,他吓得魂飞魄散,她却笑得无比开心,她说这个游戏叫信任。
他想起她说到车站来接他,害得在车站等了足足两个小时,她气喘吁吁跑过来,一脸歉疚地说她把接他的事情给忘了。他当时气得想揍她。她却问他,“邑惊尘,如果有一体我们走岔了,你会在原地等我吗?”他信誓旦旦地回答,会的,无论等多久,都会等的。
可现在,他们真的走岔了,他却没能等她。
想到这一切,眼泪控制不住流下来。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惊喜第一年的销售报告出来,他一口气爬上了寒玉山,感觉自己的人生走上了顶峰。他很想抱住她,大声说一句:“颜溪,我们终于成功了!”可看了看身边,没有颜溪了!他在寒玉山上坐了一夜,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接受现实,他们结束了,再没可能了。这么长时间,用尽了所有力气,他以为已经说服了自己。
谢炜推开书房门,看到阴暗的房间里,邑惊尘蜷缩在一角,泪如雨下。他实在被这个场景吓到了,他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像悬崖边的一座危房,风一吹就要支离破碎。
他走到他面前说:“你真的在家啊?你妈妈找你都快找疯了,你怎么不接电话呢?”
邑惊尘匆匆擦掉了眼泪。
谢炜却不能装作没看见,说道:“刚刚向兰打电话给我了,颜溪已经醒了。”
邑惊尘颤抖着声音说着:“她难产,急性大出血,医生问保大人还是孩子?我说保大人。医生问我,你是家属吗?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和她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如果今天只能在大人和孩子之间选一个,如果杨帆听了他妈妈的话要保孩子,我连救她的资格都没有。”
谢炜说:“你这个样子,倒让我想起一个典故来:刻舟求剑。那个丢人剑的楚人自以为在小船上刻上记号,就可以找回那把丢了的剑。看着实在可笑,可现实中,我们何尝不犯这样的错误呢?惊尘,你必须记得,你在一条河上,而不是小船上。颜溪那把剑已经丢了,无论你画多少记号都找不回来了,你得接受这个事实。”
“我想接受啊,我一次次试着让自己去接受了啊!可是那个杨帆——”想到白天杨帆的样子,他真的气结,“他口口声声爱她,可在那样的生死关头,他却还在犹豫不决。”
谢炜说:“可颜溪依然闯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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